他私心里认为:梁心铭在太极阵下都死不了,可见是有大福运的,而他身为天子,更是洪福齐天!
他便转开话题,问梁心铭做什么买卖。
梁心铭道,她正与忠义侯名下的铺子做买卖,当初也是为了方便联系忠义侯,才做这个。
因见方无适神情有些错愕,她戏谑道:“侯爷不必担心,下官不会占方家便宜的,今冬定会给伊人坊带来丰厚的收入,让伊人坊口碑更上层楼。”
方无适忙笑道:“本侯信梁大人。”
靖康帝满面笑容地对梁心铭道:“青云别担心,怎样都无妨,横竖方家有钱,不怕亏!”
梁心铭抿嘴微笑,觉得皇帝精神比刚进院时焕然一新,眉目疏朗,谈笑间不损天子威仪,因想,看来皇上对局势又有信心了,她对自己这趟进京效果很满意。
她便问起徽州那边消息,想知道王亨到底是怎么对外解释她的失踪的,又用了什么手段掩饰。
靖康帝便将王亨弹劾左相的事告诉了她。
梁心铭秀眉微蹙:王亨弹劾左相,是为了迷惑林家兄妹吗?这倒也是个办法,说明她真丧生在太极洞了,王亨为此发狂,可她为何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她做梦也想不到,小麻到现在还没回去,若知道的话,她绝对坐不住——骗谁也不能骗王亨啊!那位若找不到她,真的会发疯的。还有惠娘和朝云,得多伤心,惠娘是大人还好些,朝云若没了爹,要哭死了。
靖康帝见她敛了笑容沉思,又看住了,心想:“梁爱卿笑颜如花,不笑亦有韵致。只有一点:许是坐堂惯了的缘故,眉目间威严重了些,比朕的皇后还有威仪。”
方无适又轻轻咳嗽一声。
靖康帝不自在,知道他是提醒自己别失态,忙叫梁心铭道:“青云,反贼幽禁了靖国公,窃取了朝廷的新式火炮,赵世子他们对上林子程,可有胜算?”
梁心铭收回心神,想了想才道:“开始吃亏是肯定的,但赵世子作战经验丰富,恩师又素有谋略,二人联手,未必就会输。”这是安慰皇帝,也安慰她自己,其实她心里很担心,因为火炮的威力非刀剑可比。
靖康帝惊喜道:“果真能赢?”
他还是不太有信心。
梁心铭点头道:“上兵伐谋。”
靖康帝笑道:“这也是。梁爱卿一介文官,数次都以弱胜强,太极洞更是死中求活,必有后福。”
他想起广惠方丈说“若不能克服万难,便算不得奇人”,梁心铭一再立功,定是广惠口中的奇人无疑。
梁心铭无事,便能全力辅佐他了。
梁心铭忙道:“此非微臣一人之功,一是托皇上的洪福,还有诸位同僚的共同努力。”
靖康帝忙道:“徽州的战况朕虽已知晓,都是看的奏章,寥寥数语,不足以描述其盛况。爱卿可细说给朕和忠义侯听听,是怎样的惊险激烈。”
他满眼急切,要听当事人亲口讲述,奏折上写的文字太死板了,不够他发挥想象的。
方无适忙附和,他也想听。
梁心铭便从追藏宝图说起,一直说到中秋那天鱼鳞军从地下水道侵入将军府,哪怕已经知道结果,靖康帝和忠义侯也听得紧张万分,目中异彩涟涟。
靖康帝惊叹道:“青云这反应!”他侧首看向方无适,一脸的无法形容状态,请忠义侯帮忙。
方无适忙道:“才思敏捷!”
靖康帝拍炕几道:“对,就是思维敏捷!从一声水响,联想到敌军从下水道侵入,然后下药,将反贼焖死在地下,这中间要是慢上盏茶的工夫,后果难料。”
方无适笑道:“还有王大人也厉害……”
靖康帝更眉飞色舞,不等他说完便接过话道:“用天子剑削窗棂,削了好!削得妙!”
梁心铭忙道:“大家都出力的。”
当着忠义侯,总得夸夸人家两儿子,她便讲起方磊假扮鱼鳞军一事,因想起惠娘受辱,不由瞅了方无适一眼,暗自掂量他做惠娘的公公可适合,感觉不合适。
靖康帝听了笑道:“这小子机灵!”
忠义侯发现梁心铭瞥他的眼神很微妙,忙道:“这招最怕给自己人造成误会。他没出岔子吧?”
梁心铭微笑道:“忠义侯果然厉害。方二爷杀了一批鱼鳞军后,便与贱内撞上了,生了点小误会。不过很快就解开了,也没出现伤亡。”她将那两人的冲突一带而过,着重描述方磊的勇敢和无畏,却没提惠娘。
方无适总觉得她神情不对,暗想着等方磊回来再细问。
梁心铭已经跳过这一节,讲述林子明在石村镇投毒、逼迫将军府交出她妻女,“……关键时候,是方二爷挺身而出,震慑了闹事的将士,稳定了军心,保护了微臣妻女。微臣感激不尽,今日先向忠义侯道谢,等方二爷回京,再向二爷致谢。——忠义侯有子如此,足可自傲。”
她起身,郑重向方无适道谢。
靖康帝喜道:“忠义侯,虎父无犬子啊!等你这二小子回京,带来给朕瞧瞧,怎样的英勇少年。”
方无适听说小儿子竟有这份胆识和魄力,关键时刻稳住了军心,十分激动,笑容满面地答应皇帝,又谦虚道:“他不过是仗着他哥哥在那罢了。梁大人抬举他了。”
梁心铭道:“下官没有夸大。”
靖康帝板脸道:“地方禁军太不像样了!那些营指挥使竟敢不遵钦差命令,真该死!”
梁心铭忙道:“听说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