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着相似的家世和经历。
他没有享受过祖先和家族曾经的荣耀,只承受了痛苦,他熬过来了;她也没有沾染过一天家族的荣耀,却要承受亲人带给她的不幸,走投无路时他来了。
郑家和林家,一山不容二虎。
他们交替登上大靖历史舞台。
这一次,他们要相融合了!
悠悠郡主看着少年比自己还要细腻白嫩肌肤,眨眨眼,挤掉眼中的泪,想起刚才有人叫他“梁心铭”,不禁怀疑他也像梁心铭似得,是女扮男装。
她问:“你是女孩子?”
他神情一僵,抿了抿嘴,道:“山里水土好。”
悠悠郡主恍然,她长在誉亲王府,从小吃着回雁谷进贡的各种贡品,自然清楚大巴山内的水土特别养人、物产特别珍贵,养出他这肌肤也不算奇怪。
誉王世子在旁看着不满了:妹妹又不真是林啸天之女。那只是梁心铭出的一个假设题目。还真要将金枝玉叶嫁给这个叫郑狗子的山里少年?就算他在这次剿灭反贼中立功,那也改变不了郑家几代人为奴仆的事实,怎配得上妹妹?
他低声道:“父王,这亲不成。”
誉亲王瞅他道:“听皇上决断!”
誉王世子便不敢吱声了。
简繁彻底绝了念想,如果王亨说的那些理由还不够充分的话,靖康帝事先就宣称:郡主身上的白虎胎记是上天启兆,事关白虎封号,不正应在眼前?
他看着那一双人,释然。
这样结局也不错。
其他人却不服,纷纷说郑狗子不能救郡主,因为谋反罪罪当诛灭九族,若郡主真是林啸天之女,皇上岂能因为一个立功臣子的请求,便赦免她的死罪?
又有人问王亨,这郑狗子可是他和梁大人事先选定的?因为要借他手捉拿林子明,才许给他郡主?这对大家不公平。还有,郑狗子是如何捉拿林子明的?
王亨道:“郑狗子秘密进京是本官促成,为的是捉拿林子明,因为他熟悉林子明,但这并不影响公平选婿,各位有良策救公主,只管呈给王爷便是。”
一举子道:“我等有自知之明,既救不了郡主,便不敢贸然出头,但这位郑……兄弟也不行。”他差点叫出“郑狗子”,忽想人家立功了,转眼身份便不同,王亨能叫“郑狗子”,他却不好直呼这名讳,急忙改口。
又一人道:“简兄弟他们献策了。”
王亨忙问:“良策在哪儿?”
誉亲王忙道:“在这里。”于是打开那几份书面文字,看后也不说话,命人送去台下给王亨瞧。
王亨因为认得简繁,特地挑了他的先看。
简繁是从郡主的出身入手,说按照这题目假设,郡主自小养在誉亲王府,并未和林家有沾染,其实无辜,谏言皇帝以仁心治天下,赦免郡主,必能得天下子民拥戴云云。
其他人就不如他立足点高了,有建议将郡主流放的,有建议充入教坊司的等等,将死罪改从轻处置。
王亨疑惑,若这些办法能行,献策的人将如何娶郡主?他轻笑道:“郑狗子能不能救的了郡主,由皇上定夺。至少,本官认为他比这几位有胜算。”
他抖了抖手上的纸张。
简繁躬身道:“学生信服。”
王亨见那些人还不服,又道:“谋反之罪,罪无可赦,也并非没有特例,因人而异,因时而异。”
马上有人问:“如何因人而异?”
这岂不是鼓励别人谋反吗?
所以,他的口气是很强硬的。
其他人也都满脸疑惑地看着王亨。
王亨道:“昔年,英武帝若不赦免第一代青龙王的谋反罪,哪来的安国举国归顺大靖?炎威帝若不暗中赦免郑氏族人,哪来的今天郑狗子摧毁大巴山军火研制基地,对林氏反贼釜底抽薪?可见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那人哑口无言。
这可是铁证了。
这两件事确实是“因人而异,因时而异”,且都是立得住的,并非随意就赦免的。
王亨见无人再异议,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事关梁心铭。梁心铭劳心费神出的这题目,救了郡主不算,还替皇上明辨人心和才智,功劳没落得,却惹来一身腥,被人说心胸狭隘、报复郡主,他如何能忍得?
他先总结道:“此事还要看皇上的旨意。”说罢转向台上,抱拳问:“本官想问郡主:对梁青云出的这题可还满意?外面人都传梁青云报复郡主,郡主以为呢?”
悠悠郡主站起来,微微欠身道:“请大人转告梁大人:这题目很好,本郡主已领会她的良苦用心。梁大人襟怀坦荡,岂会行卑劣手段。别人误会她了。”
她也误会了。
王亨满意地点点头。
他又环视众人,目光犀利道:“市井百姓茶余饭后闲谈也就罢了,他们能懂什么?若是我等读书人也做此恶意揣测,这手段有多卑劣,说话的人便有多卑劣,真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梁青云若只有这点心胸,如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下次说话之前,要学会三思!”
众人忙都道,他们岂会诋毁梁大人。
唯有简繁等几人沉默,因为他们知道说这话的读书人并不少,虽然他们没说,也觉得羞愧,感叹一再被梁心铭打脸,有这么一个女子在朝堂比着,真该发奋了!
誉亲王忙也道:“这题目是本王亲去求梁大人,好容易才求得梁大人费心出的,那些人乱说!”一面征询王亨意思,选婿就此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