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随着香皂的热销,破落的秦家大院终于响起朗朗的读书声,一群光屁股的小孩不再光着屁股,而是穿着崭新的衣服,流着清新的鼻涕,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读着《千字文》。
秦昊没有去干预说书先生的教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既然将说书先生从说书场请过来,就得充分地相信他。
每当娃儿们读书的时候,老秦头就会背缚着双手,在教室外走来走去,凡是有狗猫从旁经过,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踹飞。
没有琐事的繁扰,秦昊的生活突然变得异常的简单,上午去蓬莱阁说书,下午教三婶的算术,晚上回来就在那间茅草屋里掏鼓自己的手枪。
秦棣很上进,除偶尔打陀螺外,余下的时间都在读书,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不停地追着秦昊问东问西,这让秦昊很满意,也让秦王氏很安心。
从秦棣的身上,秦王氏似乎看到秦昊当年的影子,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心里又开始有了希望。
正如黎明前的黑暗一样,暴风雨来临前也是异常平静的,这样平静的生活秦昊其实没有过得多久,因为孤寂的城楼上忽地挂上大大小小的人头。
这些人头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站在城楼下,秦昊虽然很想辩清每一颗人头,但他知道他没那么多时间去辩认,因为这样做,只会增加别人的怀疑。
人头里面没有赖八,这让秦昊的心里多少感到有些不安,来到蓬莱阁,今天的蓬莱阁没人愿意听他说书,相对于三国演义,城楼上的人头更让他们感兴趣。
“这段时间没见赖八爷,就估摸着这家伙准不会干什么好事,却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实在太大,竟敢伙同二龙寨去打劫朝廷命官!”
“你是说那个姓赵的是朝廷命官?他不是去北边买马的商贾吗?”
先前那人一声冷笑,轻蔑地道:“去北边买马的商贾?知道他的随从是谁吗?就是身背双鞭的那个,他叫呼延庆,是双鞭呼延赞的后人,我在西军的时候曾在他手底当过兵。”
“这样说来,那个姓赵的还真不是商贾,哪有商贾让朝廷将军做随从的?我说兄弟,这事咱们还是别议论的好,朝廷的事说不准都得杀头的。”
“杀头?怕他个鸟,老子当年追随种将军,在攻打横山时是立过功的,童贯童大人还亲**问过我们。”
“你就吹吧,你当年一个贼配军,还追随种将军,以你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恐怕连种将军的面都见不着,还追随。”
“谁吹牛?谁吹牛?你看看我身上的箭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还有我这条腿,也是攻克横山时,被敌军的马踩断的。”
对于为国做过贡献的老兵,秦昊的心里都是尊重的,虽然那人说得没错,以他这样的老兵要追随种师道,吹牛的成份居多,但就凭他身上的箭伤,就值得自己尊敬。
更何况,这两人说得有鼻有眼的,如同现在的真相帝,自己的确有些话要问他们。
当即推开人群,来到两人的面前问道:“两位大叔,秦昊在露过城门时,好像没见到赖八爷的人头,他到底是跑了,还是被抓了?”
“你进城的时候,没看到城门口张帖的悬赏告示?抓到赖八爷,赏银一千两,上面还盖着知府大人的印信呢!”
城门口天天都帖着告示,秦昊还真没去留意,知道姓赖的还活着,这一点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枝叶细粹,他也懒得去打听。
来到说书场,今天来听书的只有寥寥数人,稀稀落落地坐在那儿,相互间还不停地交头接耳,不管是说书还是听书,讲的是个气氛,今天的气氛明显有些冷。
田小倩一如既往地来得很早,站在说书台的旁边,看着秦昊,神色间颇为得意,“秦昊,你看看下面,就这三瓜两枣,你不会傻呼呼地再说两个章回吧?”
“什么三瓜两枣?你再这样说我的粉丝,小心我一砖头拍死你!”秦昊的语气虽然很低,但却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只要能气倒秦昊,田小倩就会非常的开心,眨巴着那双小黑眼睛,嘻嘻地道:“秦昊,你知不知道,你苦心巴结的那个赖八,就算朝廷抓不到他,他也不敢再回来了。”
“他回不回来关我啥事?又关你啥事?”秦昊没好气地回道。
“当然关你的事,你在他的身上花那么多的钱,那样卑躬屈膝,不就是想获得他的保护吗?现在,你看看,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田小倩斜着个小脑袋,眯笑着双眼,一副不把秦昊气死不罢休的神色,委实有些可爱。
秦昊冷哼一声,没有理她,自顾拿起说书台上的醒木,重重地一拍,便开始今天的说书,今天的听众虽然很少,但他说得同样的认真,没有丝毫的怠慢。
秦昊说的三国只是以三国演义为蓝本,与其说的是评书,不如说的是故事,今天说的故事,正是家喻户晓的三顾茅庐。
当秦昊刚刚说到隆中对时,场外忽地响起一阵拍掌的声音,一位中年人缓步走进说书场,赞道:“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三分,诸葛丞相果然天纵其材!”
听到有人插话,秦昊很自然地望过去,却见一位商贾打扮的清瘦老者度着方步缓缓地走过来,紧随着的却是位身背双鞭的中年男子,步屣矫健,目光如神。
当秦昊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心里也自一惊,该来的终于来了,只是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