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还在聒噪个不停,犬神完全没想理他,而包迪也用无奈的眼神看着这个顽固的老头。
“你究竟是在质疑犬神大人做出的决定,还是觉得犬神大人居然会被区区我这个小老头儿给骗过?”
青犬老人下定决心,便立刻。大喝一声,让灰狼的脸色大变。
“不,这怎么会是犬神大人的决定?一定是你这家伙任意妄为,胡乱作出的决定!”
他转头看向犬神,希望它能够表示些什么。
然而,它依旧百无聊赖地啃着那根骨头,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什么都没听见……对了,一定是大人没有听见这家伙的胡言乱语!
只要有这一线希望,灰狼便不肯放弃。
他立刻跪了下来,双膝在地上摩擦着,朝犬神那边蹭了过去,口中念诵着各种各样的祈祷,以及对神明的祈求,对青犬的控诉。
就在这时,青犬面无表情地将用左手抓住了右手的手腕。
在他手腕上的手链之中,藏着一段牛筋,别人都以为那只是普通饰物的一部分,但那其实是一把迷你弹弓!
拉开牛筋,将一枚铅丸从手链上取下,包在其中,迅速瞄准射出——这一切不过花了他两秒时间而已!
噗!金属入肉的轻轻一声,还不如牛筋的响声,灰狼的背上便出现了一个手指粗的血洞,他扑倒在地,大口地咳嗽了起来,从口鼻中涌出鲜血。
“呕,你…你这家伙!”
这样的伤势虽然致命,但也不是立刻就能杀死他,他愤怒地吼着,一边祈求犬神的公正裁决,一边也呼唤着自己的护卫们上前。
跟随他一起来的护卫立刻就要冲上前来,然而犬神却冲着他们低吼一声,连包迪也转过身来面对他们,让他们不知所措了起来。
包迪是三个部落中最强的战士之一,犬神大人更是高贵威严的神明,他们如何与之对抗呢?
如果这是外边世界的一场政变,现在就应该是伏兵杀出,将这些护卫也斩草除根。
然而,山中的小部落的条件,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每一个青壮年男性,都算得上是一笔财产。
特别是之前洛明已经告诉过青犬他很需要劳动力,自然不可能再对这些人下手。
青犬立刻冲上前去,拽着灰狼的头发,就拔出小刀割断了他的喉咙,又开始一点点割断他的整个脖颈。
刀子不算太锋利,他的手劲也不大,一下又一下地割着,在死亡之前仍然能带来剧痛。
灰狼一时还没有死透,抽搐挣扎着,却被他一屁股坐在背上,压得无论如何也没法挣脱。
最终,整个头颅都被割下,被青犬恭恭敬敬地双手捧起,聚到了犬神的面前。
“请神明大人收下我的供奉,愿您让这渎神者的灵魂永劫不复!”
犬神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哼声,显然对青犬这样突然的行为也有些不满。
但既然木已成舟,它又何必拒绝呢?
虽然聪慧,但作为野生动物,它从来都认为一个顺从的活人比一个死人重要得多。
于是,它伸出了舌头和犬牙。
在那听上去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之中,包迪向青犬半跪下来示意服从,而青犬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一荣誉。
“犬神大人已经处罚了那个亵渎者,现在我获得了两位神明的赐福,就该由老头我来带领三部!
从今开始,再也没有三部,只有一部——犬牙部!”
于是,原本跟随着灰狼来到这里的护卫们都纷纷跪倒,朝着他们新的首领磕头。
在这山中,并没有高等的文化,忠义什么的本身就无从谈起。
很显然,灰狼如今是失败者,那么他们抛弃失败者,转而追随青犬,就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山中人口资源再宝贵,如果死硬不肯归顺的话,也会被当做奴隶、苦力使用甚至抓去卖给别人。
遵照着千百年来山中的规则,这一次权力交替圆满地画上了句号。
日上三竿之时,山口的天然屏障之上,站上了一个山民,挥舞着一面洛明交给他们的绿色彩旗,发出了信号。
接着,系着竹筐的绳索垂下,把一个个青壮年男性山民放了下来。
最终,降下的人数接近一百。
洛明为他们准备了热腾腾的肉汤和面包,当他们吃过吃饱喝足之后,都纷纷用含混不清的通用语发出了感激的声音。
当洛明本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直接有许多人双膝跪地,身体伏下,让洛明的士兵们都呆住了——一般来说,除非是极其低贱的人向贵人谄媚祈求,否则哪怕下属对上司,最重的礼节也只是单膝跪地而已。
双膝跪地,大多数时候是在神殿中对神明致以最高的敬意时才用得上的礼节。
不过,这些士兵们倒也没太在意这种事而已——就连宗教狂热者都不会太追究这个,毕竟山民愚昧无知的概念已经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他们和一群无知之徒有什么好纠结的?
吃饱喝足之后,又休息了半小时,山民们就和洛明的士兵们一起投入了工作之中。
虽然他们没有普遍是农民家庭出身的士兵懂得挖土,但他们对砍树还是有所心得,搬东西这种只需要力气的活也问题不大。
有了他们的帮助,筑城的进度就推进得更快了。
没错,就是筑城,这便是计划。
洛明打算在这山脚之下修筑一道土木城塞,扼守这个出口。
这样临时修筑的城塞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