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比马大壮略矮一些。
不过他看上去更粗壮,站在大门外,犹如一棵青松,腰杆笔直,尽显挺拔的身姿。
他一身便装,有些朴素。
一张颇为英俊的面容,浓眉大眼,透着英武之气。
看到高余,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高余打量了他一眼,也不啰唆,牵着马道:“走吧,咱们进城。”
“好!”
这是高崇的第一句话,言简意赅。
三人立刻上了马,而后直奔内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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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崇将门之后,虽说家境已经没落,但却有一股子傲气。
好歹也是元勋之后,哪怕到如今,高家只剩下他老子高瑾在朝里做官,可是将门之子的骄傲,却始终不曾忘却。他不喜欢高俅,也认为高俅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对于父亲攀附高俅的行为,高崇更是不齿。
但是,行事不由人。
而今已不是大宋开国的年月,更不是他祖宗高怀德活着的时候。一百多年重文轻武的风气,早已使得许多开国元勋不得不低头屈从形式,并且尝试着进入文官体系。
当年的将门,大都没落。
不说别的,那天波杨府当年何等兴旺。
可是自杨文广死后,杨府凋零。如今除了杨文广小儿子杨怀玉一脉留在汴梁城之外,其他几支都离开了天波府,各自寻求出路去了。而杨怀玉的后人,也大都转为文官。
高崇再骄傲,也扭转不得这大势。
他不太喜欢读书,高家在朝中,也不复当年的地位,根基全无。
无奈之下,高崇也只能遵从父亲的安排,以招刺的形式,加入禁军……
招刺,其实就是军中征募来的勇壮,不必刺面,也不入军籍,还可以随时从军中退出。
不过想要有如此待遇,必须要有过强的本领。
高崇招刺禁军时,虽说有高俅的帮忙,但更多是靠他自身的本领,所以才能坐稳都头。
别小看这禁军都头的职位,手底下也有一百个人呢!
当他听说,让他来保护高余的时候,心里就不太舒服。
所以在见到高余之后,他并没有露出好脸色,想着高余好歹是一个衙内,一定是嚣张跋扈。他表现的无礼一些,说不定就可以被赶回去,不必当一个衙内的保镖。
哪知道,高余却浑不在意,直接赶赴内城。
一路之上,高崇在暗地里观察高余。
在城门口的时候,高余下马,把马匹寄存在了车马驿里,而后带着高崇马大壮两人,便直奔大相国寺。
“衙内,咱们这是去哪里?”
来的时候,高俅只说让他听从高余的话,并没有说让他做什么。
所以,高崇也觉得奇怪,在过了州桥之后,他终于忍耐不住,快走两步开口询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高余没有回答,只朝高崇笑了笑。
路过王楼的时候,他要了酒水和饭菜,让王楼的伙计送去菜园子。
“我们要找几个人,但估计会有危险。”
把琐事处理完毕之后,高余才对高崇解释道。
“其实,我并不想你过来。”
高余一边走,一边神色轻松说道:“你这个人目标太明显,一看就是在军中效力之人,我不喜欢。”
“怎么,衙内不喜军中将士?”
高崇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忍不住质问道。
他口气很冲,声音也有点大。
高余眉头浅蹙两下,低声道:“我敬重军中将士,也见过边军浴血奋战。
我父亲就是殿前都太尉,执掌三司,也是军中人士,我怎会不喜欢?只是,我不喜欢你们担凡事一板一眼,不懂得变通。就比如你,走路挺直了腰,似乎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自军中而来。平时没什么,可遇到一些特殊的情况,非但不会成事,反而会坏事……保义郎,我说这话没有恶意,还请你见谅则个。”
他说话也很冲,丝毫不给高崇留有情面。
不过,高崇却不生气,反而道:“衙内不在军中效力,自然不知军中行事,需有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军中都似衙内这样随性之人,又谈什么行军布阵?”
“可是现在,我们不在军中。”
高余停下脚步,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高崇。
半晌,他轻声道:“保义郎,我话说开吧。
今天这件事,其实是我的家事。有人想害我三哥,所以我要把那些人找出来。你这样一板一眼的跟着我,我很不舒服。而且,很容易被人看破,反而会耽误了事情。
这样吧,你回去。
我会与我父亲说清楚,不是你不留下,而是你不合适!”
“我不合适!”
高崇顿时怒了,虎目圆睁。
“你看你,你看你,那么大嗓门说话,害怕我听不见是吗?”
“我……”
“保义郎,你真不适合与我一起行动。
我们要找的人,是汴梁的泼皮闲汉,是个地老鼠,机灵的很。你这模样,顶风十八里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行伍之气,还谈什么找人?你要跟着我,可以!别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你钱似地。你现在是逛街,放轻松点,笑一笑,不要这么紧张好吗?”
高余说着话,还露出了嫌弃表情。
“你跟在我身后,连我都变得紧张了。”
高崇顿时黑了脸,瞪着高余,半晌后道:“那我该怎么办?”
他也想回去,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