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芳将陪嫁的布料和新衣裳都整理好放进了衣柜中,又开始打量这间屋子,这就是现在开始她和林天明共同居住的地方。
只不过之前娘家兄弟姐妹小朋友一屋子,她忙着照顾他们也没空去打量什么,这会儿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了,这才慢慢欣赏起来。
屋子进身宽敞,用半面博古架和半面木屏障隔开,形成一道半月形门洞连接内外室。
博古架上还没有放置什么物品,木屏障背面则放着衣柜,刚才就在衣柜前她被林天明搂了个正着。
想想就觉得脸红,她这是羊入虎口了?
转身在靠墙座榻上坐下,再看看内室的布局。
内室也很宽敞,中间留有很大面积,只是没有想像中的大户人家那般铺地毯、摆屏风的阔气,只有青石地面和刷白的墙,也比寻常人家好很多。
靠衣柜这方墙边摆了张座榻,正是她坐着的这张,对面墙则是一张小方桌两边摆的靠背椅子。
与月门相对距离三米开外是床榻,是碧纱橱格局,外面挂着粉色纱幔,此时用银勾挂住,再往里就是脚榻、大床。
苏芳细细打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印象中她的嫁妆家俱好像不包括这些东西,看来是林天明装修时定制的。
一个二十年前跟着娘回村生活,年少时就进山打猎谋生的男人,家中只有一块薄田,家附近种了些棉花和菜,算是母子勉强安稳度日,只靠打猎积攒家底。
可她记得村里人议论过,这么大屋要不少银钱,打猎肯定很赚。
打猎真的赚吗?她想起来那只老虎是卖了一百两银子的,难道他经常打得到大老虎?还是说别的猎物其实也很赚?
林天明要苏芳睡一会儿,可她哪里睡得着?只是牢牢记着娘的叮嘱,新娘子在当天是不能出屋的,不然她都想去外面逛一逛。
外面天色已显暗色,也没听见喧闹声了,应该是客人都离开了吧?
无聊地从博古架上拿下一本线装三字经翻了翻,放下又看了一眼千字文,心想这不会都是胡子大叔的启蒙读物吧?
看着书面是有点儿陈旧了,但也不至于很残破,没想到他还是个很爱惜书本的读书人呢。想到她小时候读过的书……
她从小在佣兵训练营长大,除了各种体能和器械训练,文化课也是必修大课,十五岁时已经精通三国语言了。
她正用手指拨弄着书册似乎挑选着想要看一看的书,忽然听见脚步声从外面进来,连忙转身看过去。
“娘子,吃饭了。”林天明双手端着一只原木旧托盘走进来,看见她在打量那些书不禁露出笑容,眼底却闪过一丝深意。
但他什么也没问,就把饭菜放在外间圆桌上,见她还不过来,立刻走到她身边直接双臂一圈,目光闪烁着幽深光芒。
“要是娘子现在不饿,我们可以做点别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我饿。”苏芳连忙推开他,矮身自他腋下钻出,在桌旁坐下才回头咧嘴,露出得意笑容。
林天明勾唇,便去把屋门关了,转身点了一只白纱罩灯放在桌上。
“夫君,打猎真的很赚吗?这灯要不少钱吧?”苏芳看着光芒柔和却明亮的灯台,想到在苏家时昏暗的豆灯摇晃的光芒,忍不住感慨地开口。
她还是问出来了。
“为夫疼你。”林天明却只说了四个字,走过来俯身就在坐在桌前的苏芳脸颊上亲了一口,用行动证明着他的心意。
“……”看着已在身旁坐下的男人,苏芳一时心思百转,不知说什么好。
自认识他以来,他确实在一点一滴表明他的心意,人前照顾、人后宠溺。
今天成亲,更是当着一院子看热闹的人送出那对金镶玉镯子。
虽说她是见过世面的,但也知道在这世界这农家,这样一对镯子意味着什么。
今天他是以隆重之礼迎娶的她,想来今天以后,整个枫叶村都知道他林天明有多喜欢这个媳妇了。
可是这份喜欢,是对她还是对前任?宿主?还是只要是他娶的媳妇都会,并没有固定是谁?
“娘子在想什么?”林天明的声音拉回苏芳的思绪,她抬眼看向他,就看见他手中拿着两杯酒,一杯递到她面前。
“先喝交杯酒,有什么事情喝完再说。”林天明心中有所猜测却不在这时候多说,洞房仪式这才开始。
苏芳见过酒杯与林天明勾臂交杯,担心的辛辣酒味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些清甜的味道,她多喝了一口砸砸舌头,看向他时眉眼含笑。
“好喝就喝完,按照习俗最后一口不要咽下,要含在口中。”林天明见她似乎很满意这酒,不由轻笑地提醒。
苏芳听话地又喝了两小口,最后一口含在口中,正想着这什么破习俗,口中含的酒要怎么处理?
下一刻就被倾身而来的男主噙住小嘴,舌尖侵入,吮啃之间将她含着的酒液慢慢渡入自己口中,却也留下自己的味道让她品尝。
这时候苏芳自然反应过来被耍了,睁眼想要瞪林天明,奈何他的吻太热情,很快抽空她大脑的所有思维能力,一切停摆,只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动作转动。
中秋月色明朗透过窗格照进屋里,屋中一双人却浑然不觉,此刻他们缠绵忘我、正在尽情品尝着对方的美好。
许久之后,双双分开,林天明咂咂嘴轻笑道:“这叫夫妻同食,以后同甘共苦、共同进退,不知娘子可乐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