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邪单臂支着下巴,凤眸中兴味点点,深凝着时昔。
“至于这么激动吗?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时昔回头睨了莫小邪一眼,“我当然激动,今天可是报仇的大好时机。”
莫小邪神色微凝,“你要做什么?”
时昔笑靥如花,秀眉轻扬,“不告诉你,省的你心疼。”
莫小邪轻嗤一声,不说话,起身下床。
马车粼粼,时昔坐在车内,不时的挑开窗帘,远眺着窗外的景色。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毕竟是在帝都之内,窗外都是鼎沸的人声。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时昔凝着,心思飘向远方。
时间过得真快,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也真大,一切就好像还在昨天,不久前她还是离恨宫的青鸾使,而今却成了醇王府的王妃。
心头又不免涌上一抹担忧,这些日子以来,朝云圣母和她一直有书信的来往,询问她关于饮焰刀的事情。
时昔也只能小心的禀报着莫小邪的日常,饮焰刀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她不问,莫小邪自然也不会多说。
若是问了,又怕莫小邪怀疑她不相信她,所以她也不敢问。也曾偷偷地在府上找过,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若不是朝云圣母执意,时昔真的不相信饮焰刀在莫小邪手上。
这样想着,不禁弯唇一笑,一丝丝的苦涩,其实她和莫小邪何曾真正的互相信任过,对于彼此,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有隐瞒。
时昔放不下,离恨宫是养了她十几年的地方,朝云圣母和司胜仙君对她恩重如山,她怎么能说忘就忘。
莫小邪母子和朝云圣母的恩怨,和她无关,她也管不着。可她偏偏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身不由己的站了队,并且站到了和莫小邪对立的一面。
现在他们是夫妻,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是以后呢?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明天。
时昔小手攥着窗幔,出神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有小夫妻经过,时昔真的好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可以相携白头,羡慕他们可以相互坦诚。
而她和莫小邪之间呢?
手中的窗幔放下,时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知道她的顾虑,莫小邪会不会有,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大约着半个多时辰,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宫门口。
一旁织凡打帘子,绣凡伸手去搀扶,也不知道时昔是有意还是无意,双脚从车辕上跳下来的时候,不偏不倚的落在绣凡的脚上。
旋而,不动声色的迈步走向宫门。
绣凡痛的小脸通红,气结的看了一眼时昔的背影。
眼角余光过处,似乎看到织凡唇角轻勾,笑了笑,转头仔细去看,哪里还有?
迈着小碎步追上去,紧跟在时昔的身后。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争执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
“你就让我们家小姐进去吧,我们家小姐可是韦太师的女儿,太后娘娘是认得的。”
一个一身从绿色菱花裙衫,丫鬟打扮的女子和守门的侍卫解释着。
“不行,这是规定。”守门的侍卫手持长刀,一脸严肃。“没有腰牌,无论什么人,一律不准入内。”
“可是,我们家小姐是宫里的常客,你又不是不认识,又何必非要在这儿为难我们呢。”
小丫鬟显然已经有些着急了,毕竟太师府的腰牌没带,是她的过失。
总不能让他们家小姐在这里等着,她跑回去取吧,即使是取回来了,到那时候只怕宫宴已经开始了,让她家小姐迟到更是得不偿失。
守门侍卫的嘴角似乎抽了抽,“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还是请小姐和姑娘不要为难小人。”
“算了,惜香,我们回去取吧。”一直在旁边拢着秀眉的韦暄开口,朝那急着解释说情的女子轻轻唤了一声。
惜香回过头来,内疚不已,“可是小姐,奴婢怕回来晚了,我们就要迟到了。”
“无碍,我们走吧。”韦暄回过身,准备上车往回走。
“等一等。”时昔提了繁复的裙子,大步的向前飞奔。
织凡和绣凡相视一眼,急急地追上来。
“这不是韦小姐吗?”时昔笑盈盈的上前打招呼,上次和叶绯云打赌的时候,她见过,这个韦小姐和另外一个韦公子就坐在她的对面。当时看他们气质不俗,又和韦光坐在一起,时昔还特地问过莫小邪。
“原来是醇王妃,臣女韦暄叩见醇王妃。”韦暄对着时昔落落施礼。
时昔倒也不在意,因为在离恨宫的时候不学这些规律,一向是不拘小节。
所以时昔摆了摆手,示意韦暄起身,韦暄怔了怔,但旋而还是柔柔地一笑。
这醇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
“宫宴还没开始,韦小姐怎么就先走了。”时昔好奇道。
“禀王妃,是奴婢忘了带腰牌,所以守门的侍卫不让我们小姐进去。”韦暄还没有答话,一边的惜香就抢着解释道。
韦暄回头觊了惜香一眼,惜香吓得连忙禁了声。
“王妃莫要见怪,丫头不懂规矩。”韦暄向时昔解释着。
倒是搞得时昔一愣,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倏而笑了笑,“没事儿,既然如此,你们就算现在回去取腰牌,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不如跟我一起走吧。”
“这样可以吗?”韦暄怀疑。
“当然可以,”时昔一脸轻松,“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一见时昔和韦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