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昔苦着脸,当然无法说出来。
“我……我放心不下我的病人,你带走的那个姑娘是我的病人,我怕你对她不利,所以就追过来看看。”时昔吞吞吐吐,好不容易编了个理由,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心虚的擦了擦汗,时昔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莫小邪。
莫小邪觑着她老半天,“你和她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
时昔被噎的半死,“你连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忘了?”时昔冲动的往前走了几步,就差揪住莫小邪的领子了。
莫小邪冷眼盯着时昔,一脸嫌弃,“说归说,不用这么激动。”
时昔一甩手,冷笑,“也对啊,您老人家都忘了我是谁了,怎么会记得我和别人的关系呢?”时昔沉着一张俏脸,眼睫微垂,看不出眸中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是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失落,“既然你忘了我是谁,又知道我不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救我呢?”
手臂上的淤青还在,那曾经是欢欣甜蜜的记号,现在看起来怎么那样讽刺呢?
“我……”莫小邪顿了顿,面色有些不善,“我以为你是知道这里的出口的,毕竟你是蝴蝶谷的人。”
“是吗?”时昔一阵抽痛,原来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今日换了是其他的女人,他是不是也会义不容辞的救下来呢?
“真是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那你现在是不是需要杀了我呢?”时昔冷嘲道。
莫小邪蹙眉看着她,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良久,袍袖一甩,“我没有功夫跟你斗嘴,之前你救过我,这次就算扯平了。”
说完,一转身,拂袖而去,认真的查探着石室的四面墙壁。
扯平了,还真是扯平了,救他一次,就可以以身相许了是吧,还真随意啊!兀自失落的站了好一会儿,时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怄气。
拾步走到莫小邪身后,两只眼睛气鼓鼓地盯着他,“谢谢你救我,但是如果有下次,我希望,你还是看着我死了好了。”
“呵,”莫小邪一声轻笑,手中试探墙壁的动作并不停,“你还希望有下次?”
“我……”时昔的脸一下子臊的通红,是啊,这种事,怎么还能希望有下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小心!”
时昔的话还没说完,眼皮一抬,只觉眼前一股强风扫过,身子凭空旋转,入鼻一股熟悉异香,等到意识过来,人已经被莫小邪打横抱着跳到七八米之外了。
空中异流涌动,有什么东西打在石头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抬眸看时,只见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已经落满了箭簇。
时昔一惊,抬头看着莫小邪,正好望见莫小邪低头看她,四目相撞,时昔胸口一气情绪涌动,伸手拍着莫小邪的胸膛,急促的喊,“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你抱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还是,你本性就是喜欢占女孩子的便宜?”
莫小邪奇怪的上下打量着时昔,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和轻挑,“女孩子?你还是吗?”
时昔一愣,心中当即羞愧,却又哑口无言。
好在,莫小邪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又继续走向石壁,寻找出口。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终于在莫小邪探上一块石砖的时候,一个石门自石壁上出现,旋转打开。
时昔呆呆看着,心里没有一丝喜悦,莫小邪进来的时候明明是带着一个人的,凭感觉,那人应该就是叶绯云。
或许莫小邪带着叶绯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叶绯云身上的催血蛊,或许又是其他的原因,像秦歌,来蝴蝶谷就是为了找玉灵丹的,至于这里有么有就不好说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小邪竟然和叶绯云走散了,莫小邪现在是在找她吗?时昔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里面很难受,难受到要窒息。
眼眶酸酸涩涩,似乎想哭,可憋在眼眶里,一颗眼泪也落不出来。
她现在既不想知道莫小邪为什么来这里,也不想知道叶绯云去了哪里,更不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出去,一切都不重要了,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看着自己爱的人和自己恨了小半辈子的人双宿双飞?还是看着他们功成名就,睥睨天下?
自己从来都不曾走进过他们的世界,从来都不曾,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是一颗棋子,一颗被朝云圣母一手培养,执在手中的棋子。
只是,有一天,这颗棋子忽然有了思想,并且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逃脱被掌控的命运,可终究不过是从一个人的手里逃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从一盘棋跳到了另一盘棋。
时昔苦涩地笑了笑,看着莫小邪往前走。
莫小邪似听到背后的动静,扭头看向背后那个忽然发笑的女人,“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很幸运,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境地,都能获救。”时昔没头没脑的解释着。
莫小邪练了练眸,不知道信了还是没有信,背后的这个女人骤然生出了一丝熟悉感,不过稍纵即逝。
“走吧,你不是放心不下你的病人吗?去找她。”莫小邪已经拾步离开了石室,走进了那扇半开的石门之后。
时昔踌躇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或许,莫小邪真的是得了失忆症,某些得了失忆症的人不是会把脑海中一些特别重要的东西忘掉吗?
自己是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