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雅瞥了跪在地上的诗韵一眼,敛了敛眸子,良久不说一句话。【】
时昔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高君雅,似乎想看穿他呃心思,但迎面那一双清逸的眸子水光涟涟,就是让人看不透。
清罹消瘦的容颜,出尘脱俗,五官端正,除了有一点微微的病态,这个男人还是很好看的。
“不舍得就……”时昔刚刚出声,话就被打断。
“你若想要,将来我继承大统,这天下都是你的。”高君雅一脸认真的凝着眼前放大的俏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抚上时昔的眼角。
这一句,本就是时昔的玩笑之言,却没想到他认真了,倒是把时昔惊得有些不知所措,连躲避都忘了,任由高君雅抚着她的脸颊。
诗韵跪在时昔身后,眼梢偷瞟,大气儿都不敢出。
“我……我是开玩笑的。”时昔嗫嚅道。
“我是认真的。”
“可是……”
“不要说可是,我不会逼你,我给你时间,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多个两年三年。”
“不要,不要,我不要,”时昔急了,推开高君雅的手,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皱着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既然说舍得,为什么连两个宫女都不肯送给我?”
“宫女?”高君雅一头雾水,“什么宫女?”
时昔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诗韵,“就是诗韵和诗雨啊!”
“我怎么不舍得把她们送给你了?她们现在不是就在你这里吗?”
“我这里?”时昔小脸仍旧红着,不悦道:“这是我的地盘吗?这里是你的东宫,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不都是你的?”
“好好,这东宫以后都是你的,行吗?”高君雅宠溺的笑着。
“那我说了算吗?”时昔蹙着眉心,撅着嘴巴。
“当然,那你凭什么让诗韵受罚?”
“嗯?”高君雅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绕了一圈子,原来就是为诗韵求情,不禁有些无奈,“好,罚不罚你说了算,就当我没说,行吗?”
诗韵显然也听懂了时昔的意思,微微错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主子,更加惊愕的是平时高傲矜贵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在一个小女子面前如此的温柔,言听计从,刚才竟然说要把皇位都给这女子,疯了,真是疯了。
一晃数十日,时昔仍旧呆在东宁的东宫里,本来也想过要离开,可是想来想去,竟然想不到一个可以去的地方,是回离恨宫吗?不可能,朝云圣母说不定现在还在四处找她呢。
所以,留在这里也好,至少不会再有什么忧虑,不用担心明天要去哪里,高君雅对时昔也着实不错。
每天上完早朝,高君雅都会按时来看她,自从那日说送猫之后,过了两日,高君雅果然送来一只猫,一只纯黑色的小猫,毛发乌亮,双目炯炯,遥想着不乖,时昔也就顺遂了不乖的名字,给黑猫取了名字叫不甜。
这一日,时昔正坐在窗前,怀中抱着琵琶,葱指轻挑。
伴随着流泻的乐声,不甜迈着优雅的步子,黑尾巴一翘一翘的来回摆动。
“你今天心情不错嘛!”高君雅推门而入,摆了摆手,诗韵和诗雨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我每天的心情都不错,”时昔一边回答,一边起身将手中的琵琶放下,走到桌案旁帮高君雅沏茶。
“我今天来,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时昔眼梢微抬。
“大历靖北侯三日前起兵了,莫小邪父子里应外合,推翻了大历,生擒了陆访。”高君雅娓娓道来,时昔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莫小邪身为靖北侯独子,不,应该说是冷夫人的独子,从小不就算计着取得天下吗?拿下大历不还是早晚的事?莫小邪父子这些年为大历屡立战功,靖北侯在大历朝中根基又深,想要取得大历的江山岂不是轻而易举,倒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再过五日,大历将要举行新帝的登基大典,届时封后大典亦会同时举行。”高君雅继续说道。
“封后大典?”时昔一惊,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跌落在地上,打的粉碎。
高君雅淡淡睨着时昔的反应,终究还是放不下莫小邪是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昔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复又坐下来,“对不起,太烫了,我不小心的。”
“我知道。”高君雅轻轻地点了点头,如画的眉目依旧如诗如歌。
“他的皇后,是谁?”最关心的问题出口,时昔的心就像是被千万吨巨石碾压一样,沉重到无法喘息。
“你觉得,会是谁?”
“我不知道,你说吧,我没事。”时昔冷静地垂着脑袋,内心深处已经是波澜万千。
“是……叶绯云。”高君雅说出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他应该是高兴的,他如愿了不是吗?叶绯云终于到了莫小邪的身边,不管叶绯云是否忠心,她都注定了是一个有力的棋子。但现在,看着时昔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忽然有一种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摧毁了的感觉,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伸手搭上时昔的手背,“你这个善良,这么好,是他不知道珍惜,你……”
“你不必劝我,”时昔忽然笑了,明媚的双眸对上高君雅的眼睛,“我和他之间早就说过要两两相忘,早就完了,他娶了谁,做了什么,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和他之间现在唯一的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