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的母亲出身卑微,起初只是一个贵妃的婢女,后来生下了他,才被封为嫔,但是一直是不得皇帝喜爱的。
他伏在母妃的怀中痛哭失声,他的母妃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爱上了太子妃。
即便是时隔十几年,他也不会忘记,那天他醒来时母妃跟他所说的话。
“哭是没有用的,喜欢就要去抢回来,你心爱的东西永远不是别人施舍的。”
也就是那天,他知道了母妃的夺位计划,他的母妃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女人,那样的精于算计,那样的精于谋略,一起起的栽赃嫁祸,看似有意无意,都在紧紧地逼着先帝,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为了他想要的一切,他疯狂的配合着母亲,甚至有时还会给他的母亲出谋划策。
后来,他们终于成功了,先帝病逝,他们联络朝臣,打败了皇后一党,逼着皇后和太子自杀在了中宫。
他的母妃更是为了捍卫地位,杀掉了亦维的生父生母,鉴于他的苦苦哀求,亦维才勉强保住了性命,留在了皇宫,可是他知道母亲对亦维的监视,从来都没有松懈过。
但是再精明的老虎,也总有打盹儿的时候,他不知道亦维是怎么在母妃的监视下练就了那么一身绝世的武功,更不知道亦维又是怎样在临盆之夜杀死了桂阳。
他只知道在他看到亦维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懊悔,他恨自己的自私,更恨自己的残暴,到头来不但辜负了自己最爱的女子,还让她死不瞑目。
铛!
遥远寂静的夜里,又传来了一声更鼓,二更了!
宣明帝眨了眨迷蒙无神的眼睛,仍是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累了,他的心很累,他多想陪着他心爱的人一起远去,可是,他现在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叮铃!
窗外传来清脆悦耳的一声响,似乎是树枝敲打到宫灯上的声音。
宣明帝精神一震,又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儿,没有任何声音,怕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吧,宣明帝自嘲的苦笑着。
窗外,时昔一身夜行衣,轻飘飘的从屋檐上跳入院中。
一手捏住花言的耳垂,低声嗔怒着:“臭师兄,你干嘛要把他们都杀掉,点住他们的穴道不就行了。”
花言斜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挑起邪肆的笑容,“要不你来。”
时昔一甩手,扬长而去,“我要有这本事,还带你来干什么?”
花言无奈宠溺地叹了一声,“臭丫头。”
宣明帝正望着封得严严实实的窗台发愣,却又听到门外一阵门环叮当的声音。
“什么人?”宣明帝的心蓦然悬起,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或许这只是一种本能。
时昔吃力地搬起被花言拧死在门口地连个侍卫,折腾了好一会儿,头上都是汗,搬不动啊!
回头看了一眼花言,虽然只能看到对方的一双眼睛,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得意。
时昔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双拳用力地握起,眉头拧作一团,还没开口,只听吱呀一声,身后的门竟然开了,花言衣袖飘飘,走到时昔的面前,轻轻一捏她的鼻子,“还不进去?”
时昔目瞪口呆地望着花言,这个臭师兄,什么时候学会驭气术,也不告诉自己。
宣明帝惊慌失措的望着闯进来的这两个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宣明帝下意识的后退,身子不小心撞到后面的桌子,叮铃咣当的瓷器碰的一团乱响。
花言不悦的拢了拢眉,扭头看着时昔,似乎是在询问,这家伙真的是个皇帝吗?怎么像一个怂包?
时昔点了点头,摘下脸上的黑纱,明亮的眼睛温柔的望着宣明帝,柔唇一弯,两颊出现两个圆圆的酒窝,“皇上,不要怕,是我,这个是我师兄,不会伤害你的。”
宣明帝一看到时昔,整个人都亮了,踉跄着跑过来,激动地抓住时昔的双手,“是你,你是来帮我的吗?你帮帮我行不行?”
被宣明帝这么热情地握住手,时昔好大一会儿的不适应,还没张嘴,就听到身后冷冷地声息,“别碰她。”
宣明帝被这声呵斥一惊,连忙松开了时昔的手,被花言阴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时昔不满地跺了跺脚,“师兄,不要对皇上这么无礼。”来了这么些天,时昔虽然也不喜欢这么软弱无能、胆小如鼠的皇帝,可是,在那晚看到他对亦淑妃的真情时,她就对他产生了一份敬重,或许是自身经历使然,时昔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却格外的在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就像是对花言对师父一样,虽然她和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在时昔的心里,他们都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人。
“皇上,听宫里的侍卫说,您龙体微恙?要紧吗?御医看过了没有?”时昔就着从侍卫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试探道。刚才她和花言一进宫就直奔朝阳殿,可却没有见到人,算着今日淑妃下葬,也许宣明帝会在淑华宫睹物思人呢?两人又匆匆忙忙跑去淑华宫,可是仍旧没有人,而淑妃的棺木却还停在淑华宫。
想着事情有变,两人当下活捉一个侍卫,这才打听到一个大概,知道了宣明帝被关在了太和殿。
“我没病,我好得很,维儿怎么样了?母妃把她怎样了?”一提到亦维,宣明帝的情绪就激动起来,也顾不得身份腔调,竟自称起我。
时昔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慌忙安抚,“您别担心,淑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