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亮时,街上巷子里已经开始卖吃食早点了。
叫卖的声音不大却让大冬天的冰雪融化不少。
端亲王府门前,有一行人走上阶梯,环扣被扣响,但是门却没有半分动静,领头的妇女也不焦急,只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扣着。
良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伴随着还有不耐烦的咒骂声:“谁家的狗东西这么不长眼敢来敲端亲王府的门?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迎接他的却不是诚惶诚恐的道歉。
一颗已经发臭的鸡蛋迎面砸来,紧接着烂菜烂叶子,各种烂了的蔬菜瓜果不要命的朝他砸来。
那守门的人这才清醒过来,他犹不处境,愤怒地吼道:“他妈的!到底是谁敢砸你爷爷我,要我葛庆德知道,定要将你剁了喂狗!”
但他说完这句话,那些东西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加猛烈。
“天杀的,端亲王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今日也要为九泉之下的侄女儿要那魏志禹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对!拼了命也要让那狗东西不得好死!”
听到这话,守门的葛庆德瞬间明白过来,端亲王府守门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至少端亲王府的事情,不说知道的多清楚,知道个大概是必须的。
九泉之下的侄女儿...
无需他多想,就知道是端亲王那一档子事儿。
他连忙手忙脚乱的关好门,急匆匆往府里走去。
倒不是这些人有多可怕,不过是些刁民罢了,对端亲王构不成威胁,但王爷吩咐了,这段时间是关键时候,能少惹事就少惹事,要是知道有人仗着他的威在外面胡作非为,定斩不饶。
魏志禹此时正软香温玉在怀,睡得正香,猛不丁听到拍门的声音,以及管事慌乱不已的声音。
“王爷,王爷不好了!”
由于声音极大,魏志禹的好梦戛然而止,怒气一来,将怀中的美人踢了下去,美人全身一丝不挂,被魏志禹踢倒罗汉床下醒来,眼里满是恐惧。
魏志禹却没理他,径直开了房门。
他正要发火,只见管事急忙开了话头道:“王爷,往日您不是临幸过几个良家妇女吗,现下他们的家属找上门来,正在外面吵闹着!”
“不过是些贱民,都给本王打死喂狗!”
“王爷,不行啊!难道您忘了将军说过的话了?”
魏志禹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你看着办吧,这么点小事还来问本王,要你何用?”
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叫苦连天。
但是他也知道,他再说下去,王爷不但不会听,反而会怪罪于他,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端亲王府外,方才还在带头砸臭鸡蛋的妇人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扯着嗓子大声道:“各位兄弟姐妹们,你们也看到了,如今端亲王是何种态度,难不成我们女儿妹妹侄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难道因为他是端亲王所以我们就要忍着吗?这样如何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既然端亲王不肯给我们一个说法,那我们就要自己为自己讨一个说法,你们说是不是!”
“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魏志禹滚出来,还我女儿的命来!”
其中一个大汉泣不成声道:“我那妻子...”
话没说完,众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家中有女儿有妻子的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俱都坐不住了,纷纷替最先来的这一行人讨伐。
更有甚者,顺手拿起手上的东西砸过去。
就这样,端亲王府门前围的百姓越来越多。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人群中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悄悄退出人群,消失在拐角处。
事情闹得如此大,自然逃不了宫中人的眼睛。
最先知道的,便是派人暗自注意的皇后,她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笑得合不拢嘴,掩着嘴眉开眼笑的:“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宫正想寻他端亲王的错处,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原以为要好些时候,说不得还要无中生有些事情来。
没想到竟来的如此之快,怪只怪端亲王平日里做下的坏事不少,要不然怎么会引起民愤。
只是这些人怎么就突然聚在一起闹事来了?
罢了,反正是她想看到的,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此番能让端亲王再也无翻身之日就够了!
“来人,给本宫宽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范氏左右望了望周围激愤的百姓,突然倒了下去。
“范家的,范家的!快醒醒!”
范氏是早前劝她们的人,亦是这回出主意的人,相当于她们一行受害者家属的领头人,她突然晕了过去,叫这几人一时慌乱起来。
“这可咋整啊?”
一个妇人抱着范氏,众人一看她怀中的范氏便知晓这是哭得晕了过去,都是妇人,均六神无主。
好在之前的大汉还能拿主意:“范妹子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不可能就把她丢在这里,这样吧,左右休息休息就行了,还要拜托你们把她送回家,顺便你们也休息下,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了。”
“这怎么行!怎么能放你一人在这里!”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两个人将范氏带到她家里,其余人继续在这里守着。
幸好范氏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半个时辰的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