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作奕大夫的女子答应走这一趟的时候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个要求让季管家犹豫了片刻。
他沉呤道:“在下知道贵弟的病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但是要我这位乐小兄弟留下……”
但素衣女子却毫不退让冰冰凉凉的说道:“他与我那弟弟的年龄差不多,你既然知道他中的是石鳞,那你也该知道现在他是什么模样,我只不过留下他陪我弟弟些句话解闷,施针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正是他一天最难受的时候,也不过找个人守着他,如若不答应,你们公子的伤也不必去看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素袖一挥转身欲走,乐梅溪倒是为这女子的决绝感到震惊,这女子能如此快的从捕获生机的欢喜至极到此刻平静如潭的冷静矜持,实实在在是个难得的人物。
毕竟天山雪莲还远在一方,而自己的亲弟却还在眼前,是断不能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就疏忽对自己亲弟的感受的。
季管家果然无法,只好对乐梅溪道:“那乐小兄弟就先在此等等,待我送她回来时再接你。”
乐梅溪猛然点了头,她可不想待在千栖瑜那个冰山一样的男子身边,对于季管家还要来把自己接走这个说法,她却是万万不敢苟同,本来自己就答应了要同顾清络去蜀地的,如果不是半路上遇上了千栖瑜他们,现在指不定都不知到了何处了,再说乐梅溪还想着拿回自己的手机,怎么说也还是要同顾清络一起才方便行事吧,毕竟顾清络还答应了要教自己轻功呢。
想到顾清络,乐梅溪不由对千栖瑜一声不吭的把自己拍晕感到气愤,现在她都不知道顾清络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他,不过私下里她总是要逃脱千栖瑜的魔爪,只但愿自己还能遇上顾清络吧。
想到自己的手机还流落在外这件事情,乐梅溪就暗自叹了口气,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后手机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她所有带来的物件毕竟也是她对那个生活了十六年现代社会的一种缅怀物,说什么都不能将其抛弃,即使那个手机是她自己交出来的,但是又哪里算是她自愿的?
乐梅溪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就听那奕姑娘用那双秋水一般冰凉的眸子看着她凉凉道:“你随我来。”
乐梅溪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跟着她的背影走进篱笆内。
奕静走到茅屋门前,推开了门,用余光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少年,见他低眉敛目的模样,心里一痛,声音却更加的冰凉:“你等一下就守在房间外,不要进去,如果他要喝水,也不要给他喝,记得陪他说话,最好说些故事,你且记得不要进去,否则……”,她说到这里,冰凉的目光看着少年,眼眸里的森然不言而喻。
“是,记住了。”,乐梅溪擦擦冷汗,点头应到,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结果了。
接着但见她带着自己来到茅屋里的一间房门外,她伸手敲了敲门轻声对里面说道:“柌儿,今天村里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和你年龄相近,他们有事要姐姐去帮忙,我得离开一会,不过我请求他们留下那与你年龄相近的少年来与你作伴,他就在门边,要同你说外面的故事,等你听完,我就回来了。”
她说到最后好似眼角溢出了泪水,但在看向乐梅溪的时候眼神却变得锐利无比,满是威胁。
乐梅溪哪里还能不理会她的意思,她忙应道:“那个……你好,我叫乐梅溪,乐是声乐的乐,梅是梅花的梅,溪是溪水的溪,出自桃木不言,下至成蹊的典故。”
她的话落音,半响里面才穿来回音。
这是一个暗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含着沙子发出来的,还透这一股无言的疲倦之感:“我……奕柌,木司。
他的话说的极慢,一个一个的吐字好似都是用生命挤出来的,听在人眼里莫名伤感。
乐梅溪看得分明,那个眸光冰凉如秋水的奕大夫眼里浮出浓浓的伤惘。
最后,只听她说到:“柌儿,我便去了,你听他说故事,记得不要睡过去。”
听到门里传来的低低应答,她这才离开了。
她一离开,就只剩下乐梅溪同门里的奕柌,乐梅溪歪着一圈找了一张凳子,坐到看门边,略略思索还没来的急开口,就听门里面传来声音:“你……还在吗?”
这声音听着疲惫不堪,细如蚊子,乐梅溪几乎立马就应到:“在……在的,我刚刚在找坐的椅子。”
“对不起。”
她说完之后,四周都沉寂了片刻,乐梅溪回过神时,就听到了这句话。
“啊?”,她不太确定的出声,自己不会听错了吧?
“我知道你……不是……自己愿意的,我替……我姐……道歉。”
乐梅溪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莫名为他感伤,房门里面那个人她明明都没有见过,为何只不过听他几句话就觉得很是伤感?
乐梅溪压下心里的百转千回,只依旧话语轻松道:“没有的事,我是自己留下来的。”
“真……的?”,里面传来不太肯定的声音。
“真的,骗你做什么。”,乐梅溪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她顿了顿道:“你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只要我知道的我应该都能说。”
这次里面沉默的更久了些,乐梅溪凝神等了半响才听到里面传出一句:“我喜欢听起来不伤感的故事。”
听起来不伤感?乐梅溪心神一动:“那我和你说关于苍鹰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