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说笑一阵,日已西斜,宁唯事的手机响了,却是五道口招生组长艾都副教授。
宁唯事挂掉电话,抱歉一声说要去门口接一下,于乐随即站起来跟上,众人也就都跟上了。
洛关山最后一个出来,倒是把两个更夫给吓了一跳,“先生?”
“接两个贵客。”洛关山不以为意地笑笑。
“是,先生。”两个更夫对视一眼,随即肃然站立一旁,心底下俱是震撼。
能被派到首都别院担任护卫,至少也是洛白一族的可靠外围,世世代代都是依附于洛白一族讨生活的。比如祖上是洛白一族的内门弟子,被恩准举家内附。这些外围人员,恰恰是归口外门主事管理的。
事实上,外围人员寻常所见洛白一族,也只有洛关山。
这两个更夫虽然不曾修炼,对洛白一族的内幕其实也无甚了了,却是知道站在这个门前,无须向任何外人弯腰。
宰相门前七品官,任谁到此门前,都要谦卑地报名求见。
今天这是怎么了?
到底何等样人,需要先生亲自到门口迎接?
答案很快揭晓。来了一辆很普通的银色家轿,大街上比比皆是的那种,洛氏别院门前却是鲜见。
不可以貌取人,不可以衣取人,不可以车取人……更夫甲恭谨上前,拉开司机后面的车门,一位六十多岁近七十的老头微笑着下车。
“老宁,接一下石老!这地方跑过来可真要命,我到前面去停个车。”司机艾都摁下了车窗交代。
“请交给我好了!”更夫甲恭谨赔笑。
“哦,谢谢!”艾都解开安全带下车,更夫甲上车,把车拐进了前面一条胡同。
艾都还跟着跑了两步,“师傅,师傅!我这车的油门有点儿硬,您可小心着……”
更夫乙站在门旁躬身肃客,心里暗自念叨着,石老是个什么老?
“辛苦石老!”宁唯事上前伸出双手握住了石老的手,众人聚旁边微笑相迎,洛关山站在最后面。
这位石老头发还算茂盛,却是有些散乱。胖乎乎五短身材,脸色黑红粗糙,嘴巴裂开很大。白衬衣有些皱皱巴巴的,皮凉鞋也不是很干净。
在大街上遇见了,没准儿会被误认为,这是一个早晨跟年轻人抢公交车座,坐八站路赶到超市排队买便宜鸡蛋的退休老头儿吧?
“不辛苦!”石老笑容亲切,随和得过分了,“您就是那位赤脚医生?”
“惭愧惭愧!”宁唯事不由得寻思,也不知道豆豆这货是怎么蒙蔽石老的。寻常院士带博士生都带不过来,怎么会答应收一个本科生呢?
石老扫过人群看见了宁无双,“这就是宁无双同学吧?”
“老师好!”宁无双腼腆地笑。
门口不是叙话之地,众人互相揖让着,快速地进了门。
艾都忙不迭地四处打量,“老宁你可以啊,居然能住在这儿,二环里的四合院,都十好几亿的!哟,后面还有一进!”
“我临时叨扰朋友的,这位就是此间主人洛先生。”宁唯事得机介绍了洛关山。洛关山从后面上前,先见过石老,又与艾都握手,彼此久仰。
“老宁,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动了石老,没有好吃的我可不答应。”艾都笑得像个吃货。
“放心放心,都是洛先生帮忙安排的。”宁唯事拍打着艾都的后背。
东厨司命,坐煞向生。
餐厅位于东厢最北面一间,厕所则在倒座房最西面一间,刚好是最远的两个对角。
洛关山亲自赶过来接待于乐,大厨也是从族里临时调来的,原先驻此的厨娘只是打个下手,顺道摆餐具上菜。
天色向晚,众人进入餐厅,各种菜式便流水上席。
且不说菜品味道如何,单就餐具来说,何青柏刚刚吃过明海的宴席,所见餐具与日常所用,已经是云泥之判了。而此刻所见的餐具,与明海大酒店相比,同样是云泥之判。
不过最近何青柏惊诧多了,也就不再惊诧,至少脸上不会表露出来,轻松地找个陪客位置落座。
落座时机也是不先不后,不惹眼不显眼,这是最好的隐身效果。
“石院士是我国基因遗传学领域的顶尖科学家,很难约见的!乐哥,你那大桶酒,带了吗?”艾都坐在于乐边上重新介绍。其实也无须多言,两院院士都是民族的瑰宝,国家科学发展的实力担当。
毕竟最后一句才是艾都的重点。
“早就给您备下了。”于乐嘿嘿笑着起身去了门外,再回来时,手里就拎了一桶透明塑料桶装的白酒。
“石老,这就是我给您说过的散装白酒,藏马山特产。不瞒您说,藏马山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去了一趟藏马山,回来后就觉得年轻了十岁,主要是因为喝了这酒。”艾都献宝似地指着大桶酒,貌似在缅怀,明显是诱惑。
听上去石院士还是个酒鬼?
而且是被艾都用好酒骗过来的?
“好嘛!那你可不能再喝了,架不住十年十年的少嘛,我倒是还能喝两回的!”石院士搓了搓手,很渴望的样子,酒糟鼻子比较突出。
此间僻静,没有服务员。何青柏见机得快,从于乐手上接过了酒桶,宁无双也乖巧地上前帮忙。
这里面也就是他俩小字辈,而且是学生身份,给老师倒酒那是天经地义。宁无双倔了点儿,坑了点儿,精了点儿,傲娇了点儿,无法无天了点儿,但她是个好学生。
酒杯倒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