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姑姑想瞒些什么?”九歌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文秀:“娘娘可知?”
文秀似是一愣,转而微微颔首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文秀一人所为,娘娘其实毫不知情。”
“姑姑这话可就托大了。”九歌似笑非笑道:“既然毫不知情,又怎会问都不问便应下那莫须有的罪名。”
“因为——”文秀话到嘴边突然又生生地咽下。
“姑姑!”一旁的姬茕羽见状忍不住开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想救母妃,羽儿比你更想救母妃,所以还望姑姑知无不言。”
文秀目光复杂地看向姬茕羽,良久终是忍不住一声长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张良人所为。”
“什么?”姬茕羽整个儿呆住,目光不自觉地落向九歌,九歌也是一脸惊讶,心想这后宫果真够乱,一个案子大有将后宫娘娘斩草除根的意味。
“姑姑可否详细说来?”姬茕羽呆滞片刻后方缓缓开口道。
“其实,之前死掉的宫女玉树背后的真正主子是张良人。”文秀似是在回忆一件她压根不愿意回忆的往事一般,眼中满是痛苦和抗拒:
“那一日,我像往常一样将抄好的佛经交与玉树,看的出来,玉树似乎有心事,说话总是心不在焉,于是我就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却突然哭了起来,我又急又无奈,最后她莫名其妙地扔给我一句蔚美人有事交代于我,你今夜务必看好公主便匆匆走了。”
“她为何要告诉你这个?”九歌疑惑道:“她不是受命要借公主达到害人的目的吗?”
“因为娘娘曾对她有恩。”文秀动容道:“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忍心置公主于死地吧。”
“那后来呢?这密信又是怎么回事?”
“奴婢之后越想越不对,而那几日正好又是娘娘在城外白净寺清修斋戒的日子,若想将此事告知娘娘,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但又不能直面大王,万一情况有变,不但会打草惊蛇,还有可能会害死玉树,自己也落不好会被反咬一口。”
“所以姑姑去找了张良人?”九歌淡淡道。
文秀似有些震惊,转而又淡然道:“是的,张良人同蔚美人都是一道随娘娘远嫁过来的媵妾,奴婢虽不知蔚美人是否果真对公主起了杀心,但至少张良人不会。”
“为何?”
“张良人在嫁来昭国之前,是蔚王身边的一侍婢所生,身份极其低贱,在宫中受尽了欺凌,是娘娘瞧她可怜,恳请了蔚王将她随自己一同嫁入昭国,这才有了她良人的地位,否则,就凭她的身份,是断不可能有机会嫁入王室的。”
“所以,是张良人命玉树偷梁换柱,将信递给了玄玉。”九歌淡淡道。
“是。”说到此,文秀不觉沉了脸色:“可奴婢没想到,她蔚良人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借着帮人的幌子却摆了蔚美人一道,不过好在她算是有些良心,将蔚美人安排在公主身边的人清理了个干净,虽然蔚美人看似计划照常,却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所以,是张良人派人烧了寝宫,谋害了二公子?”
“没错。”文秀点头:“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我明明记得当初听张良人说及蔚美人的计划,是先在屋内点上迷香,不仅迷倒姬茕羽不在话下,就连宇桓也一并迷倒,未免发生意外,然后再给宇桓灌进毒酒扔在屋内,通通一把火烧个干净。但不知为何,公主按计划迷倒了,火也烧了,可是李代桃僵的玄玉却莫名奇妙的逃过了一劫。”
“那会不会是张良人有意放过了二公子?”九歌看向文秀道。
“不可能。”文秀冷笑道:“她连一贯忠心于自己的玉树都能狠下毒手,又何况是二公子?”
“玉树是张良人所害?”姬茕羽震惊道:“姑姑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文秀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恨意:“那日张良人虽然答应了要救公主,可她却没告诉奴婢怎么救公主,奴婢不放心,便一直隐藏在梓歆宫附近,直到看见公主被人从窗口处递了出来被宫人抬走,奴婢这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是茕羽醒后被告知是二哥所救,倘若二哥当时被迷倒,又怎会救了茕羽?”
“这也正是奴婢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文秀皱眉道:“当时奴婢见公主得救,便准备悄悄离开,未曾想却刚好撞见了慌慌张张跑到此处的玉树,奴婢正觉得奇怪,却见一黑衣人从天而降,奴婢吓了一跳,只得重又藏好自己。”
“你是说在公主寝宫着火前后,玉树一直在场?”九歌看向文秀。
“是的。”文秀点头:“奴婢听见那黑衣人问玉树人是不是死了?玉树当时慌的不行,颤抖着声音回答他说二公子已经毒发身亡了。”
“毒发身亡?”九歌疑惑道:“你是说,二公子他确实中了毒?”
“如果玉树没有说谎的话,二公子当时确实被灌下毒酒了。”文秀肯定道:“所以之后二公子的突然回宫,真正是把奴婢给吓了一跳。”
“那有没有可能是这毒后来被解了?”九歌继续道。
“应该没可能。”文秀摇头道:“听说这是蔚美人自制的毒药,若不是她自己给出解药,基本无药可解。”
“这么厉害?”九歌不觉惊惧道。
文秀听闻:“你可能不知道,这蔚美人出自田氏,而田氏一族可是从来不乏精通药理之人,曾经的蔚相田禾的女儿就是个例子,只可惜红颜薄命,嫁到勤国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