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三位妖王......”慕容燏森还没说完,屋子的门忽然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却是朱猪儿,他站在门口,瞄了一眼慕容燏森,对晏流轻声道:“阿流儿,村长叫你。”晏流看了一眼慕容燏森,见对方也向自己自己望过来,他收回目光,把碗里的汤一干二净,然后将碗放进了盘子里,道:“我先出去一下。”便跟着朱猪儿走了。
朱猪儿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两人靠着这油纸伞走进了雨里。走着走着,朱猪儿忽然道:“阿流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晏流一愣,道:“为什么这么说?”
朱猪儿道:“总感觉......总感觉你有点没精打采的。”晏流闻言,刚想说什么,目光却不由看到了不远处地面的血迹。尸体已经被人移走了,但那些血迹依然清晰地在地面上来回荡漾,一时间还未被大雨冲刷干净。
“我没事,我先进去了。”晏流对着朱猪儿强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几步外的村长的屋子门外,顿了顿,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村长此时正盘腿背对着门,手里像是在鼓捣那个他一直不曾离身的烟斗。晏流站在门口,有些局促。杨兴德的死,不知道给这位步入暮年的老人带来了多么沉重的伤痛。他虽然只是坐在那里,像往常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所有深处的伤痛都不是其他人都够轻易看见的。村长坐在那里,像是终于鼓捣好了烟头,他从旁边的一个小盒子里抽出一些烟丝,慢慢放到了里面,然后点燃它们,慢慢抽了起来。
“你来了,过来坐吧。”村长没有回头,烟雾在他的面前升起。
晏流沉默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不用感到愧疚。”村长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是你们来帮助我们的,对于你们,应该是我们感到愧疚才是。”顿了顿,他又长舒了口气,道:“兴德那孩子,父母都是被山贼害死的,他姐姐也被山贼掳去山寨里,至今没有音讯,但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我们这一家,被山贼害的家破人亡,如今却只剩我这老朽苟存,白发人送了那黑发之人。”
“村长......”
“不过这都是天命,对吧。”村长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像是想要看穿它似得,“天命难违啊!天命......怎么可违呢?”
晏流坐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君且闻,莫要空负少年头,须乘金凤攀九天,入天遁地舞花弄月间。空悲切,当时少年已迟暮,归来倚仗荒芜前,老且无力独坐夕阳晚!”村长忽然状若疯癫,站起身来手舞足蹈,嘶声力竭地高唱出这了几个句子。他拖着最后一个字的余音沉默,仿佛生生被卡进了喉咙里。周围静的只能听见雨声,依然未曾有过改变地肆意下着。
“晏流,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村长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听上去很疲惫。
“村长,你说。”
“帮我去找一个人。”村长道,“那个传说中的人。”
晏流一愣,道:“你是说......”
“你去问问他,这世界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村长转过身来,双眼中透着一股晏流从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目光。
“你去帮我问问他,到底有没有人,能够逃脱。”村长双眼怔怔出神,“你帮我去问问他,为什么光投在树的身上,会落下影来。”
“你帮我问问他,生而为人,究竟是谁的折磨!”村长大喊起来,声音几乎要掀起屋顶。
晏流愣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拳已然深深紧握。
屋外依旧,大雨滂沱。
晏流静静看着远处村长的屋子。那里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村长疯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
“一家人都被山贼害死了,能不疯吗!”
“天杀的山贼啊!”
......
慕容燏森站在一旁,看着站在门前的晏流,问道:“他怎么了?”
晏流靠着门站了一会,半晌,站直了身子,走回屋内。
“姜汤还有吗?我还想喝一些。”
周寸秋带着剩下的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晚。山贼寨内还剩下一些散兵游勇,被他几枪挑了了事。山寨内不仅被发现了一大批金银和存量,还在山寨内发现了一批女眷,问起来竟然都是一山村人氏,左右思量,便将贼寨放火烧了,带了那些女眷回了村子。
此时大雨已经停了,但村子内的空气还是透着一股湿漉漉的气息。屋檐上残留的雨水一滴滴掉落在村民刚刚从屋子内拿出来置放在外面的木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在村口等候的村民急切地迎接着归来的人,亲人相见抱头痛哭,哀伤之中却也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周寸秋问及死去之人的尸体,听说正置放在村后的一个空屋内,不由神情略有些灰暗。
晏流忽然迎上来,问道:“周大叔,你带回来的人里,有没有姓杨的?”
“姓杨的?”周寸秋一愣,“这我倒是不知道,你可自己去问问。”
晏流闻言,去转了一圈,却没发现有独身一人的女子,大多都已经和亲戚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这时,他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找杨兴薇姐姐吗?”
晏流转头看去,却见是一个双眼泛红的少女,蓬头垢面地,脸上沾满了泪水。
“是,你知道她在哪吗?”
“我......我不知道。”那个少女抹了把脸,“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