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走到树下才发现树下的大缸中种着碗莲,碧绿椭圆的莲叶上亭亭玉立着好几朵水粉色的花苞。
郭圣通心下暗忖,莲子亦有象征子嗣运顺利的含义。
看来只要是嫁了人的妇人都免不了期盼子嗣。
郭圣通倒觉得实在没什么必要,子嗣都是缘分,有是好事,没有也不必为之钻牛角尖。
她前两天还听母亲提了一嘴,说大舅母为了求子这两年花了几万钱,自他们走后大舅母没了母亲规劝愈发严重了。
大舅写信来和母亲抱怨,说有这个时间精力不如好好看顾得儿。
母亲夹在中间说大舅母不是,帮着大舅也不是。
她心里很明白虽是亲兄嫂,但到底还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更加亲热。
她偏向谁都不会念她的好,还不如互相帮着说说好话,毕竟谁又盼着他们夫妻家宅不宁呢?
郭圣通叹了口气,对大舅母的求子并不是很看好。
她心下基本笃定这是不会有结果的,但这话母亲不能说,大舅母就更不能说了。
她们进到屋中分席坐下后,侍女便奉上茶点瓜果。
平夫人歉意地道:“今日我夫君和长子都不在,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母亲道:“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两家虽然一直没住在一块,但交情可没见少。”
用着瓜果闲聊了一会,母亲便起身要去看平夫人的yòu_nǚ平又薇:“我昨日回去后心里惦念着又薇,想来想去都有些不放心。所以今日又来看看,可别嫌我今日来明日来的烦人。”
平夫人站起身来,颇为感动地道:“你惦记着我们幼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郭圣通也跟着站起身来,随着母亲一起去探望平又薇。
平又薇就住在平夫人东面的院子,没走几步便到了。
屋中静悄悄地,几个小侍女正在做针线,见得夫人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平夫人点点头。
平又薇昨夜心口疼了半宿,到天明才睡着。
白日里又倏冷倏热,精神很是不好。
正在榻上闭着眼休息,听得脚步声睁开眼,见是母亲和昨日来过的郭主便撑坐起来。
她唤了母亲又问了郭主安好,见郭主身后还跟着一个身量苗条眉目明丽的少女不免多看了两眼,心下暗忖只怕是郭家女公子。
她看郭圣通的同时,郭圣通也在看她。
郭圣通心下有些奇怪,平又薇看起来似乎就只是风寒而已,怎么用了药不见好,昨夜还说心绞痛呢?
平夫人关切地坐到平又薇塌边坐下,为她介绍郭圣通:“这是你郭叔叔家的女公子,比你小上两岁。”
平又薇心道果然,冲郭圣通温柔一笑,友好地叫了声“郭妹妹”。
人也是要看眼缘的,郭圣通对恬静的平又薇印象就很好,她笑着行了半礼:“又薇姊姊好。”
平又薇听她叫的亲热,心下也很是高兴。
平夫人自然很乐于见到两家的孩子们能交好,当下温声道:“你们姐妹年龄相仿,又是世交,正该多多亲近才是。”
郭圣通点头道是。
平夫人见她虽然活泼却听话温顺,心下便愈加喜欢。
又薇性格腼腆,闺中也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密友。
郭圣通来了正好和又薇能作伴,也好带着又薇性格开朗些。
“又薇好些了吗?”刘旻问道。
平又薇摇头,“身上还是发热,头也疼,吃了药不知怎地也没见效。”
平夫人听了这话就皱起眉头来,“这御医开的药方子怎么就不见效呢?”
她转身吩咐侍女,“再去请御医来瞧瞧,看看能不能改改药方子。”
侍女应声而去。
正在此时,平又薇又嚷起冷来,侍女们忙关了窗把冰山挪出去。
一片忙乱间,郭圣通瞧得平又薇额头脖颈间发出细汗来,说话间舌苔殷红似血,浑身有气无力。
心下便奇怪不已,这分明就是药不对症。
半个时辰后,御医来了。
平夫人起身相迎,急切地问道:“您不是说就是风寒吗?怎么用了药不见好,还加重了呢?”
御医也皱起眉来,捋着胡子坐在侍女搬过来的杌子上坐下为平又薇把脉。
他有些想不明白的喃喃自语道:“这分明就是里热证,怎么药不见效呢?”
平夫人站在一旁见御医好似无能为力的样子,心下很是焦急,却又不好发脾气。
正在想要不要敷衍几句送走了御医,改请他人来诊脉时,有人轻轻拽动了她的衣襟几下。
平夫人回头看去,是郭圣通。
郭圣通贴着平夫人低声道:“伯母,我可以看看又薇姊姊的药方子吗?”
她解释道:“我学医也有两三年了,也算懂些粗略的医术,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平夫人看向刘旻,刘旻微微讶然后,对平夫人点了点头。
她虽然没料到女儿要看药方子帮忙,但却并不担心。
这两年王自和时常在她跟前夸桐儿天赋卓越,现下想来是见着平又薇病着,心下不忍想帮帮忙。
何况,御医还在呢。
平夫人知道刘旻性子稳重,必定是郭圣通着实会些医术,当下便吩咐人去拿药方子。
药方子很快就拿来了,上面写着:连翘一两、银花一两、苦桔梗六钱、薄荷六钱、竹叶四钱、生甘草五钱、荆芥穗四钱、淡豆豉五钱、牛蒡子六钱。
郭圣通心道,这是治太阳病的药方子。
平又薇正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