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家里四世三公,熟读史书,腹有良策,又身居高位,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会看不出吗!他身边的谋士会看不出来!会如此的鼠目寸光吗!
也许,在那个时候,袁绍就不是为了大汉天下而奋斗了吧!
功名大业,千秋万载,无非如此。一个属于袁家的功名大业,袁家的千秋万载...大汉帝国的疆土,已经容不下他们心里的皇图霸业了...
“军师,你还没指示我军应该如何应对呢!”
见舒让走的匆忙,一身甲胄的传令兵高声提醒道。
“还应对什么!西凉军已经打到家门口了,还要我明说吗!”
勒住缰绳,舒让转身回眸,高坐于马背之上,诘问道。
“你想想,若是刘辩在我们家门口又被西凉军带了回去,丢脸的可不止是袁本初一个,到时候,天下的诸侯们,还有那些个坐观成败的刘氏宗亲们,一个一个的,都要笑歪了嘴。说我们十八路诸侯,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只会哗众取宠,上窜下跳而已。”
想到眼前的严峻局势,舒让就气不打一出来,冷冷发笑。
她本来是极不赞成再迎立另一位天子的,因为那样只能会造成大汉天下的分裂,生灵涂炭,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事到如今,舒让不迎接也没有办法了。袁本初快人一步,棋高一着,竟然硬生生的把弘农王从弘农带到了联军大营门口。若是在这里再把刘辩丢失了,不要说天下诸侯,恐怕就连联军众将士羞都要羞死了。
到时候,还谈什么兵进洛阳,剿除国贼,廓清寰宇,中兴大汉,全部都是做梦。
那时,没有了士气,没有头顶上旗帜,联军必然涣散,重新走上历史上的老路,不要说救出抓在董卓手下里面的邹氏了,只怕连弘农王刘辩的小命也要不保了。
“那,要不要通知一下主公,或者等待袁盟主的援兵...”
心有犹豫,黑衣甲士一脸的踌躇。
赤焰营建立的初衷,曹操就曾经正告过众将士,他们的存在并非是为了杀敌建功,而是为了保护舒让。只有保住了舒让,他们就算全军覆灭,他们的家老妻儿,也会在这动荡的时代中,得到曹操的庇护,过的很好,衣食无忧,至少不用担心财米油盐什么的。
用曹老板一句非常严肃的的话来说,就是:“汝妻子吾养之,汝无虑也~”
“不必了,告诉夏侯将军,舒让先行一步。令他紧随其后跟来,若是他贪生怕死,畏敌如虎,那就请小哥把我那件披风送给他,就说他长得很帅,很勇猛,非常适合那件衣服。”
狡黠一笑,舒让策马奔腾,向着远方的烽火一步一步的靠近。
从阵营的角度来说,西凉军要做的事情,舒让就是不能让他们如愿。哪怕他们是回家探亲,她也不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不符合政治博弈的利益。
一句话,西凉军要杀的人,关东军救了。西凉军要管的事情,关东军管了,而且管定了。
双方之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策马奔腾,雪白的骏马宛如一道射出的弓矢,向着五十里外的战场飞奔而来,如风如火。
望着舒让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袭甲胄的士兵还是有些弄不明白舒让的用意。
舒让把自己的披风送给夏侯惇,这算是嘉奖夏侯惇呢!还算是羞辱呢!亦或者是激将法呢!
实在搞不明白自己这位上司的真实想法,小兵只好一字不漏的把原话带到了夏侯惇的身边。
“她真是这样说的!”
得到消息的夏侯惇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一脸懵逼。
“就是这样,属下可得一字不漏,如实照说的,若有半点差池,属下当以死谢罪。”
明白自己好像惹怒了上官,小兵郁闷的说道。
有火冲军师发啊!我就是一传话筒而已,你跟我凶什么凶...
场中的气氛陷入一阵冷淡,但随即就被夏侯惇的一声大笑给彻底惊醒。
“军师讲理办事真有一套,夏侯不服不行啊!”
微微一笑,夏侯惇摇了摇头,粗犷的声音传遍四野。
按照舒让的这一番言论,他不去还真不行。军法人情都容不得他半点退缩。
“都听好了,此次救援,务必保护好军师,若是军师有什么差池,本将军一人送你们一个女人的衣服,让你们以后都披在身上...”
侧身上马,夏侯惇的声音依稀传来。
随即,赤焰营人马三分,留下一队士兵在这里等待援军,散发出一队士兵前往联营报信,其他的大队人马,全部驰援五十里外的战场。
就在夏侯惇带领赤焰营走在前来路上的时候,舒让单剑白马,一袭黑衣,顶着头顶上的乌云,踏着满身的征尘,缓缓步入眼前黑色的战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