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晚霞,映衬着秋天的落叶。秋天的落叶和着秋天的风。徐徐吹来的风,将树干上的黄叶吹落。叶片依依不舍与树告别,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衰黄的叶片,给大地上了凋敝的颜色。
到处充满萧条的气息,落叶满地。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已经是深秋了,周围的树木都已光秃。
云厚厚的,灰蒙蒙的雾气,一片昏暗,吞没了山峦。
烟香奔走在去相府的道上,低低叹了一口气,漫步走入雾色中,身影渐渐模糊,眼也渐渐模糊。冷风吹来,衣袂翻飞,陷入无尽的朦胧中。
烟香在通往相府的道上行走,思绪飘到了几月前的光阴。那时多么的美好啊。她和大师兄、迟乐大哥、水脉姐姐一行人前来相府赔礼道歉。回去的路上,一人说说笑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发生在昨天。
只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如今,大师兄与迟乐大哥被关押在天牢,就要处决了……
哎,走着走着,心是悬着的。忽然,一片枫叶落了下来。望着纷纷飘落的枫叶,她的心随着这些枫叶的飘落而坠落,最终沉入地面中。
目之所及,是一大片枫林。这些枫叶红得深沉,火得热烈,风景一片绚丽。
然而,烟香心里一片荒凉。秋风吹着,她忆起那次跟大师兄两人在这条道路上的情景。大师兄和她骑着同一匹马。她从背后抱着他,那种安心踏实的感觉,令她无比怀念。
独自一人奔走在荒凉的道上,两旁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使她感到十分烦躁。
那垂坠的夕阳,橘红地近在咫尺,像是融化了般滴下泪来。
阵阵寒意侵袭着她,她感觉好冷,又好无助。烟香心里的委屈一并涌上心头。她的泪,滴落在自己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这泪是苦的,是酸的,是咸的,说不出心中的难受,无助感充斥着她的心房。
她心中惶惶,风吹着很冷,她只得裹紧外衫。但风依然毫不留情地穿过外衫,灌了进来。那风一直吹到她的心里。冷,真的很冷……
这条去相府的路,烟香虽说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说心里话,要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愿来的。
如今大师兄与迟乐大哥被困天牢,能救他们的,唯有夏文萱了。因为,这件事,明显是相爷捣的鬼。当然,夏文萱不一定愿意出手救大师兄他们。就算夏文萱肯出面,也不一定会有办法。
但是,有点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
她不由得裹紧了衣裳,施展轻功,飞快往相府赶。
来到相府外,举目远望,整座建筑依山就势修建,气势恢宏,四周青山连绵。溪流潺潺,树木葱茏,草盛花繁,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错落有致,蔚为壮观。
她跟相府门口的守卫说明了来意,道出要求见夏文萱。
那守卫看着烟香面生,又是弱女子,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对烟香的态度极其冷淡,爱理不理。甚至连烟香说什么话,都没有认真听进去。
烟香强烈控制着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隐忍着内心各种不良的情绪,对着门口的守卫一顿软磨硬泡。
“这位小哥哥,你帮个忙进去通传一下,好吗?我真有重要的事,要求见你家小姐。”烟香把姿态放得很低,用着恳求的语气说。当然,声音极尽甜美,脸上硬是扯出一抹微笑。
真是难为她了。这极其考验演技的好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见烟香一副友好和善的样子,其中一名守卫,以遗憾的口吻,告诉她:“这些天,小姐谢绝见客。这是我家老爷下的命令。谁敢违背?你还是走吧。不用浪费口水了。”
听这话,烟香顿时明白过来。相爷吩咐下来,不让夏文萱见外人。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显然,相爷早已料到,她会来找夏文萱说情。所以,为了避免此事的发生,相爷事先做好防患。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烟香自知,她有再大的能耐,都无法说动门口的守卫,去向夏文萱通传。因为,相爷已经明确下命令,谢绝夏文萱见客。她心知肚明,假如相爷不让她见夏文萱,那么她怎么对门口守卫卖萌都没有用。
既然此路不通,她只得另辟蹊径。与其在这磨破嘴皮子,却一无所获,不如先行撤退,想想应对之策。烟香未再多言,悻悻然离开。
然则,她并未真正离开,而是从正门,一路拐到偏巷里。她望着那堵高大的围墙,微微叹了口气。
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熟悉。就在前几日,她也如此一般,翻越过知府衙门的院墙。而近日,她要故技重施。
不一样的是,翻越院墙进入相府,危机四伏。她能想象得出来,相府里面禁卫森严。若是侥幸能见到夏文萱还好。若是见不到夏文萱本人,那她可就惨了。极有可能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可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为了能救大师兄,她只能以身试险了。
不过,此时,还是黄昏。
成群成阵像一片片墨点子似的老鸦,在树上来回盘旋,此呼彼和,噪个不休。
听说乌鸦的叫声,代表不祥。烟香心里一沉,莫非,这是暗示她,等下会遭遇不测?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她已下定决心这么做。任何事物,也不能抵挡她想方设法搭救大师兄的信念。
周围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天渐渐暗了下来。
终于,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