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信号的是阿文。
一会儿功夫其他几人也到了。
阿文喜滋滋指了指前方林木深处,向他们低声道:“我刚刚听见马儿打蹄儿的声音了。”
宋珩功力更高,支起耳朵一听,果然那边有群马呼气的声音,朝他们几人肩上一拍:“
动作都轻点,可别惊跑了。”
他们俱猫下腰,悄无声息往那处摸去。
令人奇怪的是,这群马儿像对来自他们的危险无所觉一般,等他们都近得那马儿打蹄声音清晰可闻了,群马还没惊散。
再往前走几步,透过林木枝干可见棕、白、黄三色闪动,果然一大群马在那林中。
阿文等人喜不自禁,这要做成马肉干能吃好多天了!
纷纷举起手中弓箭。
“等等!”宋珩低声喝止。
“怎么了爷?”阿文轻声道。
“不对劲!”宋珩蹙着眉往前仔细看着:“这马都上了蹄掌的。”
那几人同时一愣,这不是野马!
宋珩悄悄继续往前摸去,另几人紧随其后。
等快到那马群跟前时,他轻轻一跃,飞上了旁边一棵高大的胡杨树。
这一看差点惊叫出声!
一大群战马!绵延在林中足有千匹!
宋珩让那几名兵士留在此处,带着阿文攀援飞身在树干之间,继续往那马群深处去。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那马群才到尽头,而在它们身后还隐约透着灰色营帐。
他心头已有几分数。
在这沙漠腹地又有战马又有营帐,除了楼鄯骑兵还有谁?
二人摸入营帐中,身形迅如鬼魅,转眼已将这片营帐中情形摸个一清二楚。
楼鄯兵不在。
只有两个靠近马群的营帐有人,想来是看守喂养战马的马夫。
阿文盯上一个落单的马夫正要出手,被宋珩阻止。
待回到那马群外,宋珩立即招呼众人撤走:“走,回去找我们总兵大人领功去!”
这支军队的最高会议在临时为宋琰搭建起来的沙冬青树枝帐篷里举行。
灵芝仍扮作宋珩护卫站在他身后旁听。
“也就是说这里便是我们苦苦寻找的楼鄯骑兵落脚处?”
宋琰整张脸都亮起来,平日里阴沉的一双眼含着难得一见的欣喜笑意。
不仅是他,邓钟岳等一干副将脸上都洋溢着激动。
宋珩十分笃定:“那营帐中还有六名看马人,抓来一问便知。”
“大人,绝不能错失这个机会!我们可在此守株待兔,对楼鄯骑兵给予迎头痛击!”
跟来的昭勇将军郭少通首先抱拳向宋琰建议。
宋琰扫一眼其他几个兵将:“你们的想法呢?”
有两个立时附和郭少通的意见。
其中一人略迟疑:“总兵大人,那楼鄯骑兵何时会来,来者多少人,这些尚不可知。且我们如今只有一千二百人,箭矢更是有限,此处又是逃无可逃的绝地,不得不慎重啊!
宋琰微微点头,看向一直未说话的邓钟岳。
邓钟岳向他一抱拳:“大人,若在此处埋伏,对毫无防备的楼鄯兵给予当头一击,确实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偷袭机会。”
“不过方将军说的也有道理,从靖安王所说的马匹数量来看,他们来的至少有上千人。若不能一击而溃,待对方重整旗鼓再来对付我们,我们的处境怕就不妙了。”
“那你可有将楼鄯兵一击而溃的妙计?”宋琰鼓励地看向他。
邓钟岳双目神采粼粼:“末将倒是有一计。此技为:放马点火。”
宋琰眉头一挑:“说说。”
“是。若能找到那群野马,我们可先将楼鄯战马调包,以野马套在那林中,待楼鄯兵来时,揭开缰绳驱赶马群。”
“野马奔腾起来比水牛还凶悍有力,楼鄯兵被冲踏之际,便是我们冲锋之时。”
“再以火烧营帐,让楼鄯兵入不得林来,将他们逼至绿洲外。”
宋琰缓缓点头。
郭少通补充道:“最好再派一队人提前埋伏在沙丘上,等他们溃散之际,再以高对低,飞箭杀敌!”
邓钟岳赞赏地看他一眼。
那持反对意见的方副将仍有几分忧心:“可要抓捕那群野马需要多长时间?万一我们还没准备好,楼鄯骑兵就出现了怎么办?”
这是这个计划中最大的问题。
邓钟岳心中盘算,沉吟道:“若军中有二百人擅长套马,五天之内抓够千匹应该不是问题。”
宋琰皱着眉,缓缓摇了摇头:“五天太长了!楼鄯兵可能在任何一刻出现,我们必须尽快!”
帐内顿时沉默下来,大家都努力思索着还有没有别的对付野马的办法。
“小的倒是有一计。”
站在宋珩身后的灵芝忽然开口。
除了宋琰和他身边最亲密的两三个人,其他人都还不知灵芝身份,见一个小小护卫开口献计,都有几分诧异。
“这沙漠中有一种叫乌羽的仙人掌,呈圆球状、灰绿色,汁液能使人麻痹,我想,对马应该也有此效果。”
她故意压低嗓音,听起来似一个文弱少年。乌羽仙人掌的汁液,是楼鄯人常用的药草,少量用在香中或药中,有安神催眠之效,多了则会让人麻痹晕厥。
宋琰锁着的眉登时舒展开,灼灼看向灵芝:“若是有效果,可有办法让千匹马同时中毒?”
灵芝点点头:“对于野马来说,人没办法接近投毒。但楼鄯营地中应有大量马料,给我一夜时间,可以将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