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被那几个太监拽上胳膊,强行往前推去,她见挣脱不得,当下又无他法,朝那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找皇上。
又一眼扫到安灵芝,大声道:“既然燕王妃是人证,那便让她也跟本宫一起前往,娘娘审问的时候也可再多个见证!”
灵芝浑身一凛,不知为何贤妃非要将她也拉下水,难道是嫉恨她刚才说了那句话?
皇后也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点点头看向灵芝:“燕王妃再随本宫去一趟吧。”
灵芝只好应下,跟在皇后身后往外走去。
外头大殿上依旧人声喧哗,鼎沸如潮,全不知这边大周朝最顶端的两个女人正斗得如火如荼。
皇后似早有准备,屏退了其他人,带着贤妃与灵芝转过花厅,来到后头一所偏院内,打开一间厢房门,“请吧。”
贤妃几乎是被强推进去的,如今之计,她只有把希望都寄托在皇上身上。
灵芝有些迟疑,她回身看了眼被挡在院门外的小曲,小曲点点头,一溜烟儿跑了。
待贤妃和灵芝都进了屋,皇后吩咐人上了茶,嘴角露出一抹笑:“你们且稍等,还得先看看医女那边是否查出来什么动静。”
然后朝贤妃一扬下巴:“贤妃,先把你的凤簪脱下吧。”
贤妃冷冷一笑:“娘娘还怕我自戕不成?”
宫里被打入冷宫或者受审受押的贵人,都得脱簪,就怕有人会自寻短见。
皇后也笑了笑:“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可担不起这个责。”
说完示意身旁宫女上前,那宫女来到贤妃跟前,福礼说了一声:“娘娘,失礼了。”
再伸手摘下她头上发簪。
贤妃一动不动,缓缓眨了下眼。
宫女将凤簪递给皇后,皇后接过来一笑,转身出了门,留下两个宫女守在门口,大门“砰”一声被关上。
灵芝一头雾水,心开始往下沉去。
皇后到底要做什么?她若真怕贤妃出事,为何没收走她的发簪?
珍嫔的红花粉,想导向的对象是庄妃,皇后千方百计扯贤妃进来,这点她能想通。
她相信珍嫔自有证据将最后的罪名抛到庄妃头上。
可如今这架势,倒是想将贤妃关在此处一般,对,不止贤妃,还有她!
灵芝抬头往贤妃看去。
贤妃平日里端庄持重的面孔上,也透着明显的不安,她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但究竟不对在什么地方?
她也抬眼看向灵芝。
“娘娘。”
“王妃。”
二人同时开口。
灵芝顿了顿,示意贤妃先说。
贤妃看向灵芝的眼神中没有恨,只有不解,她接着说道:“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灵芝明白她的意思,在贤妃看来,她和燕王自然都是宋琰这一边的。
灵芝解释道:“妾身本来是和珍嫔在一起”
遂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只略去了珍嫔本来就知道红花粉的事情。
“皇后娘娘便让妾身做个人证,妾身只好和她一起去找了娘娘您,只是。”
她看了看贤妃,大着胆子问道:“不知娘娘为何也让妾身一起来此?”
贤妃则越听越蹙紧了眉头,圆脸上神色凝重,似没听见灵芝的问话一般。
过了片刻,方抬起眼来,看着灵芝微微一笑:“我一个人害怕,多个人多个伴儿。”
灵芝没想到她说出这么个理由,当然不会相信这是真话,若皇后要对付她贤妃,多个安灵芝可救不了她。
那贤妃又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她正自个儿琢磨着,只听贤妃叹一口气,语气有些凝重:“我想,我们今晚怕是出不去了。”
灵芝愕然抬头。
“再等等吧。”贤妃站起身来,走到花窗边,花窗对着后院,树木森森,不见人影,只有银白的月光洒在庭院石板上。
“若再过一个时辰没人来,恐怕我就猜准了。”
灵芝更是不解,讶异地看向贤妃:“娘娘何出此言?”
“先看看吧。”贤妃不再说话,静静看着窗外。
灵芝握紧了袖子,心跟着沉重起来,事情远不止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仔细从头想起。
庄青萱肚子疼,罪魁祸首是乞巧果,去除红花粉的影响,那乞巧果是谁动的手脚?
皇后说是贤妃,但看贤妃如今的模样,却是受害者。
那么,排除贤妃,反推回去,真正动手的人,是皇后?!
想通此点,灵芝忽明白过来,方才她一直默认为皇后是清白的,是因为当时宣德帝在怀疑她时,她表现得确实很委屈与无辜。
但实质上,她震惊的恐怕只是果子里出现的红花粉!
如果是皇后陷害贤妃,那此时贤妃被困在此处就说得通了。
但皇后并不急着审问或者严刑逼供,只静静关着贤妃做什么?
时间缓缓过去,屋内没有滴漏,一盏小臂粗的红烛短了一小半,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
灵芝见贤妃一动不动站在窗前,不由想到外头。
自己被关在此处这么久,小曲和宋珩说了没有?
宋珩会找过来吗?
自己只是作为人证跟来而已,若宋珩要带自己走,她们应该无法阻拦吧。
她轻轻叹一口气,却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宋珩!
她明白贤妃为何要带着自己一起来了!
灵芝浑身爬满鸡皮疙瘩,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贤妃怕是在那时候就预感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