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藜一直就想当记者,只不过她以前的理想是当战地记者,她在大学拿到英语的第二学位,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到境外战地去做准备,不过这条路被李赫坚决的堵死了,这一点,李赫和桑藜的家人倒是惊人的一致。经历过两个人同时住院,有经历了非典封校,桑藜那种冒险精神也消退了一些,要搁在以往,李赫也好家人也好,越是反对,她才越是非去不可了。
当不了战地记者,娱记桑藜是不愿当的,那些社会访谈栏目要面临的内幕太多,同样也被李赫否定掉了,为这事桑藜还和李赫大吵过一场,但最后她还是被李赫说服了。桑藜觉得文化旅游频道太轻太飘太文艺,不像社会访谈栏目那样接地气,但李赫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了。
李赫说:“你有义务让外面的人看到我们省内各种不同的地域文化、民族民俗文化,你也有义务让外国人了解和认识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不要以为做战地记者才是在拯救人类的灵魂,做好一个文化记者乃至成为一个文化的使者,它的力量更加强大。”
就在之前,桑藜也才去电视台报道回来,不过,开着一辆崭新的沃尔沃xc去一个暂时还不能解决编制的记者岗位报道,加上她太过于出众的颜值,就在她从电视台出来以后,她就已经成为电视台里的一个话题了。
那本来就是一个充满话题的地方。
“我也得考个驾照了。”齐思远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桑藜开车,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让女生开车送我,怎么都感觉是倒过来了。”
桑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齐思远看着桑藜的侧脸,问:“怎么?有心事?”
桑藜说:“我今天去电视台报道,但是我有一种直觉,我在电视台可能不会干得跟开心。”
齐思远大概能想象得出来,就安慰她说:“庸人才不会招人妒,你的话,去哪都会是一个话题。但是也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别人越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你,你越是要活得比他们精彩,让他们又恨又气,但是又拿你没办法。”
桑藜笑了起来,说:“班长,这不是你说话惯常的口吻,你是被况天琪还有李赫带坏了。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是谁呀,我是桑藜呀,女神出现的地方,就是要让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的呀。”
她笑得好像很开心,似乎齐思远一句话就让她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认真说来,电视台的事对她而言就像齐思远说的那样,压根就不是个事。但其实按照桑藜原本的计划,大学毕业了,她不打算马上工作,她爸爸已经给她联系好了美国的一所大学去留学,她本来是想离开李赫一段时间,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一下两个人的未来的。
但这个计划被打断了,那天李赫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请求她无论如何不要离他太远的时候,桑藜只觉得心痛他,再多的情绪,也只能放下了。但有的问题只是暂时放下了,但并不是就没有了。
老实说,桑藜现在真的好希望季寥没有出事,她希望季寥回来。季寥回来了,她可以把李赫交还给她,让后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以后不管她去哪,不管她的人生将会怎样,至少她不会再有牵挂。可是李赫强调季寥可能是去执行特殊任务,怎么看都只是他一厢情愿和自欺欺人,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季寥已经被追认为烈士,她的骨灰都已经安葬了。但是季寥不在了,她却留下了一个女儿。
桑藜也很喜欢那个小婴孩,她长得太可爱,像她妈妈,又还结合了爸爸妈妈的优点,将来也一定是个大美人。她喜欢是一回事,她再怎么喜欢那个孩子,她也不是那个孩子的妈妈。她自己都才大学毕业,严格的说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呢,她怎么去当一个孩子的妈妈?而且还是后妈。有时候想起来,她真的很敬佩米娅,李赫的后妈,她真的太不容易了。桑藜就没有信心能像米娅和李赫一样,和李赫的女儿把关系处理好。
认真想来,大学毕业并不是什么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可开始和结束,究竟又该怎么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