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男仆尤金来说,伊莎贝尔·沃尔顿就像一个身处在上帝的荣耀下的女人,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洁白的光芒,他几乎快要把她视作上帝钦点的护卫圣弥额尔在人世间最美丽的形象。
一个下等、卑微的年轻仆役的内心独白换成另一种看法就是,由偏执狂的精神分裂症,癫痫造成的短暂脑叶变化等心理疾病造成的幻觉和妄想。当幻觉与妄想从心理逐渐扩大到现实生活中时,就会把伊莎贝尔视作传统的天主教徒的精神领袖,抑或是反对新教徒的天主教同盟的象征。
假如真的把她推举为反对新教徒的天主教同盟精神领袖,那势必会将她送上因反对亨利八世的宗教改革的断头台。即使能够逃脱掉死亡的命运,她还是会遭到都铎王朝最后一任君主即伊丽莎白一世的仇视与敌对。
当然,有着现代人类思维及逻辑分析能力的伊莎贝尔自然不会愚蠢地走到这一步。如果事实发展到这一步,她完全有可能会选择另一种重要的角色来亲自扮演,让自己愉快地完成这段极不寻常,难以置信的“长途旅行”。
完全不会受到别人重视,几乎没有思想及文化素质的男仆尤金,如预料中的那样并没有给伊莎贝尔的问题提供出优质的答案。她只好把解决问题的目标集中在了骑士队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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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在跟着骑士队长离开獾耐ǖ朗保显得很好奇地问:“爵士先生,看上去你似乎并不准备把我带到刑场去接受火刑,是吗?”
奥古斯丁被她的回答气得想笑,摇摇头说:“沃尔顿小姐,如果发生这种事的话,你最好向天主祈祷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是另一个女人。”
“好吧,不过我喜欢向自己的天主祈祷。呃,爵士,骑士,沃尔顿先生,如果你仍然愿意称呼我为沃尔顿小姐的话,我可以一直这么称呼你下去。”
“好吧,既然以后要长期相处下去,你可以称呼我爵士或队长,我也可以叫你的名字。”
“嘿,等等,你说什么?长期相处下去?”
“是的,这是殿下做出的对你的判定。”
两人来到城堡的庭院中时,穿梭往来于庭院中的男女仆役在向奥古斯丁行礼后,大都不约而同地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安妮·库克躲在身为厨房女仆的母亲的身边,紧紧抓着母亲的长裙偷偷观望着她,小声对母亲莉娜说:“妈妈,她就是那个女巫吗?”
莉娜连忙制止着女儿说:“别说话,亲爱的。”
伊莎贝尔好像听见了安妮的话似的,朝她微笑着并打了个招呼:“你好,漂亮的小女孩儿。”
奥古斯丁朝她瞥了一眼说:“快走,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做。”
伊莎贝尔追上去连忙问:“爵士,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的公爵殿下对我做出的判决,我是不会跟着你走的。”
“伊莎贝尔,难道现在你还在认为你会被执行女巫刑罚吗?”
“那可说不好。如果你的公爵殿下打算把我喂饱了,再让我开心地去死呢!?”
奥古斯丁没想到她竟然与女儿罗莎琳德有着同样的叛逆性格,重重地叹口气低声说:“天主,请求您赦免我的罪。”
伊莎贝尔嘻笑着瞅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她知道爵士在嘀咕什么。凑上前轻声说了句:“如果你想去找神父告解,借着神父的宣告才得赦罪的话,我不介意在告解室外打个瞌睡。”
奥古斯丁边走边摇头说:“好了,伊莎贝尔,到了侍卫房我会解释一切的。”
来到侍卫队在城堡内的驻地时,有的见习骑士按照日常安排的工作外出巡逻领主的领地了,有的骑士则负责城堡的守卫工作,剩下的几个人则是照顾自己的战马,擦拭武器及甲胄。
两个正在一边说笑,一边擦拭着武器的准枪骑兵一看见奥古斯丁的到来,立刻起身并左手按右胸,同时点头致意说:“奥古斯丁爵士!”
奥古斯丁点头还礼后,对两人朗声说:“除了外出巡逻的和负责守卫的人以外,你们俩把其他人叫回来。等等,把弗格森爵士也叫回来。”
“是的,大人。”两个准枪骑兵答应着,快速离开了侍卫房。
“好吧,接下来打算让我做什么。”伊莎贝尔观察着侍卫房的周围及一些设施说。
“待在这儿。还有,你最好不要有逃跑的想法。”奥古斯丁扔下伊莎贝尔,独自一人走进了侍卫房。
伊莎贝尔撇了撇嘴,也跟着走进侍卫房说:“爵士,我没有马、没有武器、没有钱,怎么逃跑?上一次我逃跑后,不是被你们抓回来了吗?”
奥古斯丁卸下刺劈剑,坐在餐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个陶土瓶给自己倒葡萄酒说:“伊莎贝尔,你很聪明。上一次要不是你贸然采取行动,我和我的人是抓不住你的。”
伊莎贝尔毫不客气地坐在骑士队长的对面,拿起一个看似干净的木质酒杯,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时笑着说:“爵士,如果你是在夸奖我的话,我会非常感谢你的。”
“伊莎贝尔,你想知道殿下的你的处罚?我现在告诉你,你要做我的一名骑士侍从。”
“骑士侍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骑士、见习骑士和骑士侍从这几种受过军事训练的骑兵,好像都应该由男人来担任吧。”
“没想到,你居然连骑士制度都知道不少。嗯,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安道尔城拜访一下你的修道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