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日落前,伊莎贝尔·沃尔顿带着几名佩剑卫从离开阿斯克庄园返回到父亲的领地。穿过大片耕地之间的泥土路,来到医疗大厅所在的小树林内。此时,仆人们已遵照她的吩咐在大厅内的东西两侧用木板间隔开了十余个隔间。每个隔间内均摆放有一张铺有干草及棉布或亚麻布料的小床,另外还摆放有一张小桌及靠背长椅。
伊莎贝尔在门外的空地下马后,径直走向大厅东面的最后一个隔间。来到隔间外时看到一名男仆守候在门外,上前轻声询问了一句,“我的女仆现在怎么样了?”
男仆点头行礼后回答说:“小姐,她没什么事,只是在休息。”
“嗯。”伊莎贝尔点了下头,掀开悬挂在门上的亚麻布布帘走了进去。一走进隔间,便看见身穿白色长袍的多萝西从床铺上站了起来,站在床边冲她行礼问候。
“多萝西,用过晚餐了吗?”伊莎贝尔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床铺对面的长椅上坐下。
“是的,小姐。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感到一点不舒适?”多萝西只是欠身坐在床铺的边缘,准备随时站起身服侍沃尔顿男爵的女儿。
伊莎贝尔斜靠着长椅的靠背,右手撑着下颌审视着她,轻轻笑着说了句,“多萝西,因为奶牛身上的瘟疫没有直接传染到你的身上,所以你的身上也不会出现女雇工身上的那些水疱。”
在下午的试验中,伊莎贝尔先用小刀在女仆多萝西的左臂皮肤上轻轻划出一条伤痕,然后从挤奶女雇工手臂上的水疱里用刀尖挑出一点点淡黄色的脓浆。接着,将脓浆滴入到多萝西皮肤被划破的地方,然后用一块干净的亚麻布将伤痕包扎起来。虽说这种办法存在着一些医疗风险,但是,接种牛痘的实验总算是基本完成了。
多萝西收紧下颌瞅了瞅左臂被包扎起来的位置,又好奇地看向她,“小姐,既然我没有直接被传染上瘟疫,我是不是可以回庄园继续工作了?”
伊莎贝尔知道接种后的几天会出现一些不舒服的反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多萝西,我想告诉你一点,接下来的两到三天内你会有一些不适应的感觉。因此,你只需要在这里休息就可以了。”
多萝西有些紧张地望着她,“小姐,我…我是不是会变成女雇工的那个样子?”
“不,假使你认为我的话是可以信赖的话,就在这里休息几天。忏悔、祈祷、清扫大厅或做什么都行,只是不能离开大厅。”
“小姐,我信赖您,我会向天主祈祷驱赶走我体内的瘟疫的。”
伊莎贝尔站起身时,多萝西也很快地站起身来。她朝女仆轻轻笑了笑,“多萝西,不要去想你的工作。如果你想见见你的儿子或父亲,我会让他们来看望你的。”
多萝西缓缓地行着曲膝礼,起身时用感激的眼神凝望着她,“是的,小姐,您可以让牧师来这里吗?我想让天主听见我的忏悔。”
“当然。”伊莎贝尔走到门口掀开布帘时,回过头微笑着看向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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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把接种牛痘的过程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只有不超过8个人知晓这件事。当然,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人也根本无法说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有这样,才能让持怀疑态度和反对意见的人不会突然从地下冒出来,即使连反对者疯狂的诬蔑、造谣也不会听见。
两天后,她再次来到医疗大厅。实验者的临床表现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女仆多萝西一如既往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向她行礼问候,“小姐,现在我的身体没有一点不舒适,又可以继续工作了。”
伊莎贝尔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双臂抱胸思索着,“接下来,需要用天花病毒来证明多萝西今后再也不会传上天花。只有完成了这个实验,接种牛痘才能算是圆满完成。”
一声不吭地瞅着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的女仆,又思忖着,“天花可以用种牛痘来预防的事实,已经在无数次的科学实践中得到证实。”
“嗯,接种天花病毒的实验可以不用再做了。”
想到这里,突然冲女仆说了句,“多萝西,现在轮到我了。”
多萝西一愣神,连忙惊恐地看着她,“小姐,您…您不能这么做。假如让大人和夫人知道了,夫人会严厉地惩罚我的。”
“不会的,夫人不知道这件事。好了,你去把女雇工找来,快去。”
“呃,是的,小姐。”
趁着女仆离开隔间的时候,伊莎贝尔把守候在门外的公爵卫从鲍德温叫了进来。从绑缚在大腿外侧的刀鞘内拔出一柄仿制的海军标准战术刀,递到对方的眼前,“鲍德温,现在,把我的袖子割下来。”
鲍德温咽了咽口水,凝视着对方手中那柄奇怪的“小刀”,又抬起头看向她,“阁下,您一定要这么做吗?”
“是的,必须要这么做。并且,这件事只有你、我和天主知道。”
“是的,阁下。假如此时殿下回到城堡…见不到您,我要怎么回答。”鲍德温接过奇怪的“小刀”时,还是犹豫不决。
伊莎贝尔坐在长椅上,左臂撑在大腿面上冲他轻轻一笑,“你可以告诉殿下,我在圣迈克尔教会学校内教导孩子们读《圣经》。”
当女仆从另一个隔间内找来感染了牛痘的女雇工后,鲍德温已经用战术刀把伊莎贝尔左臂的丝绸袖子轻轻地割了下来。伊莎贝尔冲两人点了下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