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王室自治城镇——斯特灵市的骁勇善战的,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们咆哮着,怒吼着,挥舞着武器、木棒、草叉,甚至是石头要将入侵这座中古时代的古老城镇的英格兰人驱逐出城镇。而入侵的英军方面,由于400名协助作战的苏格兰“盟友”的临阵倒戈和200名来自北方的贵族骑兵、军士在斯特灵城堡前遭受到的重大损失,导致这场旨在抓捕玛丽女王的战斗几乎彻底失败。
约1300名来自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的雇佣兵和残存的近30名贵族准枪骑兵撤回至此次入侵战斗的登陆地点——法林村庄内时,受命指挥地面部队进攻苏格兰人的莱尔子爵约翰·达德利勃然大怒。一面命令残存的军队拼死抵抗由轻骑兵、军士、农夫、雇工和无地流浪者组成的苏格兰抵抗军,一边急切地登上靠泊村庄的王室舰队的旗舰——“吕贝克的杰西号”。
身着全身板甲及佩剑,手捧头盔的莱尔子爵怒气冲冲地来到艉楼瞭望台上,用了一个快速而又不失礼节的点头动作向此次战斗的最高指挥官里士满公爵表示敬意后,阴沉着脸说了来,“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2100名骑士、军士和王室战船的火炮竟然无法让我们得到苏格兰佬的斯特灵?”
已经得到战事通报的里士满公爵一言不发的站在舵手一侧,手握精致的王室护手刺剑冷冷地注视着莱尔子爵,“阁下,我很惊异于苏格兰盟友的反叛。可是,我们的雇佣军在干什么?是把城镇内的苏格兰佬杀干净,还是自私的去掠夺苏格兰佬的财富?”
约翰·达德利很清楚这些来自欧洲王国的雇佣兵们的原则及一些在战场上的弊端,可是他不明白来自神圣罗马帝国佣兵团的一部分雇佣兵为什么也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站在瞭望台沉闷着思忖着,忽地说了起来,“殿下,即便佣兵们在掠夺苏格兰佬的财富,可是‘忠诚’的苏格兰盟友却在战场上掉转矛头向我们的进攻。”
里士满公爵对苏格兰人在战场上的反叛,也感到非常无奈。如果不是他的父亲亨利八世严重缺乏用于苏格兰战争的资金和人员的话,这次的入侵战斗肯定大获成功。既使不能抓到玛丽女王,至少也可以洗劫苏格兰人的王室城堡的大量财宝。
然而现在,计划攻占城堡的兵力已经损失了近800人,其中包括伊莎贝尔·沃尔顿的订婚丈夫威廉·英格尔比爵士及一位来自中部边境的爵士和两人率领的贵族兵,反叛的苏格兰盟友以及一些被俘虏的雇佣兵。
里士满公爵有心想继续战斗下去,可是他觉得再损失一部分兵力的话,王室舰队也有可能会遭受到来自岸上的火炮攻击。此次率领舰队深入到斯特灵市附近的河流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假如再让舰队受到损失,他担心自己会失去亨利八世的信赖。如同自己童年时的好伙伴萨里伯爵在欧洲战场作战失败后的下场一样,被亨利八世弃置不用。
最后,他只得给莱尔子爵下达了两个新的命令:“阁下,命令战船开炮击退苏格兰佬,让村庄内的佣兵全部都上船。然后,让王室战船队回到北海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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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全身板甲的里士满公爵脚步有些沉重地来到牧师的礼拜间外,他知道身上的金属甲胄发出的声响大概已经惊动了礼拜间内的那个黑衣人。站在舱门外深呼吸了几口后,轻轻敲了敲舱门,“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此刻,陈设简单并给人一种洁净、雅致的感觉的礼拜间内,昏黄的灯光照映着礼拜间的桌椅,显得几分忧郁,几分静谧。内穿紧身战斗棉衣及改良版修士服,外罩“阿尔曼铆钉”步兵半身甲,腰悬一长一短两柄佩剑,下身着紧身长裤及高筒马靴,头戴修士服风帽的伊莎贝尔·沃尔顿站在祭坛前紧紧盯着悬挂在墙壁上的耶稣受难十字架(一种位于阶梯状平台上的拉丁十字架。底部的sān_jí台阶代表髑髅地(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地方)的小山)。
“殿下,进来吧。”伊莎贝尔只是把头转向左侧的舱门,轻轻说了句。
里士满公爵进入到礼拜间内顺手合上了舱门,凝视着两、三步外的顾问官。犹豫了片刻后,轻轻说了句,“伊莎贝尔,我…我有一个非常遗憾的消息要告诉你。”
“殿下,是什么消息?”伊莎贝尔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不幸的事发生,面无表情的只是继续看着受难十字架上的死去的耶稣,
“嗯,威廉·英格尔比爵士……死了。”
当里士满公爵终于说出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后,礼拜间内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这时,一颗眼泪从伊莎贝尔的左眼眼眶内悄然滴落。落在了脖颈处的修士服上,浸润了修士服演变成了一朵绽开来的花朵。
不知过了多久,伊莎贝尔转过身注视着身穿甲胄的里士满公爵,轻轻说了句,“殿下,可以告诉我,爵士是怎么死的吗?”
随后,里士满公爵大致讲述了一遍威廉爵士被苏格兰人反叛杀死的经过。伊莎贝尔听完后依然沉默着,再次转身面向耶稣受难十字架时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垂下头轻声念起了祈祷经文:“至仁至慈天主,恳求您怜视威廉·英格尔比赦其在世时,凡有获罪于主,或思或言或行。命天神圣弥额尔,保护指引。于身后险路,使魔鬼不至肆害。免堕地狱,获升天堂,享主圣容。亦赐我将来同伊在天上,觐主圣容,睹万善万乐之美好。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