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时,很有责任感的前台小姐姐目光如炬的扫了他们的身份证一眼,点了点苏千秋身份证上面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八岁的出生年月,下巴不客气的朝周琦扬了扬,柔声问苏千秋:“这是你网友?”
一副觉得苏千秋要误入歧途的忧心忡忡。
周琦没想到这年头前台小姐姐的正义感如此充沛,生怕苏千秋又回一句“我老板”,被人误以为他走的是买包包的干爹路线,赶忙把苏千秋拉过来,在他们脸上笔画了一番,解释道:“我妹妹!”
小姐姐再确认了一遍身份证,满脸狐疑:“但是……你姓周,她姓苏?”
“同……同母异父……”
苏千秋:“……”
“麻烦给我们两间房!”周琦为了撇清嫌疑,赶忙又强调了一句。
小姐姐盯着周琦和苏千秋再看了一遍。大概长得好看的人,虽然各有各的貌美,但让人赏心悦目却是殊途同归。
小姐姐貌似被两人的颜值说服,再加上给房钱是苏千秋出的,若是和网友开房,还真没听说过女生自己掏钱,小姐姐终于算是相信,给了他们一人一张房卡。
虽然周琦非常愿意包吃包住一条龙服务,可是苏千秋不乐意。来云南的飞机上二人便约法三章,周琦出交通费,苏千秋出住宿钱,吃饭一人给一餐。
于是等飞机一落地,周琦就悄悄掏出手机,把原本预定的星级酒店房间给退了,换做了青年旅舍。
在他那段失恋后无处安心浪迹天涯的时光里,周琦几乎把路过城市的青年旅舍给全部住了一遍,其中有巴伐利亚的古堡,也有山径中间的木屋,旅舍的样式各有不同,却无一例外的便宜干净,而且叫人安心。
他带着苏千秋来到昆明这座门口悬着白桦林和小木屋标志的青年旅舍,无意中为苏千秋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苏千秋没见到平常酒店那些冰冷且不近人情的大堂,却发现旅舍有一个温情脉脉的公共活动空间,地上摊了各种懒人沙发,被雨困住的旅人悠闲自得的窝在里面看着书,聊着天,发着呆。
仿佛今天的暴雨是旅程中必然的一段经历,既然无法回避,于是一脸轻松地乐得接受。
再往前两步,她发现旅舍院子里甚至还竖着一堵五六层楼高的攀岩墙。有攀岩墙就算了,竟然还有个少年光着上身,顶着瓢泼大雨在练攀岩。
少年矫健地攀至最高点,轻轻一跃,碰了碰顶上悬挂着的铜铃,一声清脆的鸣响在雨声中仿若涟漪般漾了开去。
在重力的作用下,他拽着身上的缓降绳慢慢落地,熟练的解开身上的安全扣,走进室内前像只野猫般甩了甩头上身上的水珠,然后和苏千秋与周琦擦肩而过。
一瞬间苏千秋觉得这个男生有点眼熟,但只迟疑了一阵,就被周琦脱口而出的“疯子”二字给打断了。
苏千秋看着顶着一脸匪夷所思表情的周琦,觉得他的总结实在……很贴切……
随之周琦又补充了一句“人不疯狂枉少年”,语气里似有那么几分若有若无的钦佩。
苏千秋莞尔一笑。
第二天早上,苏千秋和周琦各自睡到自然醒,各自睡眼稀松的下楼。昨日的暴雨来去无踪,留下被涤荡一新的城市,在夏日几近透明的阳光里闪闪发光。
青年旅舍里没有早餐提供,周琦踢踏着一对人字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拖着身后慵懒散漫的影子,和苏千秋一前一后去外面觅食。
吃的是旅舍旁边小路上的流动摊贩,摊主是个年逾60岁的大妈,亲切和蔼,笑的时候眼角挤出一堆皱纹,像是经年干涸皲裂的大地,生活的沉重扑面而来。
大妈手脚麻利的给他们俩上了豆浆油条和白粥,配三两碟小菜。苏千秋和周琦就坐在小板凳上,窝着身子狼吞虎咽起来。
粥细腻绵滑,含在口中,米粒的微甜在舌尖融化,暖暖粥香的沁入心脾。油条也炸得香酥脆软,苏千秋一口咬下去,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拿油条当早餐的楚涵。
思绪还没来得荡漾开去,一个不请自来的身影站在他们的小圆桌前,自问自答了一句“嗨,请问这里有人坐吗?”,“看样子是没人”,就径自从桌底抽出一张小板凳坐了下来。
这种总共才两张桌子的路边摊拼坐很正常,不过明明旁边的桌子尚且空着,还硬是要跑来拼桌就有点特别了。
苏千秋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来人,咦?是昨天旅舍里的攀岩少年。
那攀岩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笑容与大雨过后清冽的空气相映得彰,灿烂到夺人眼目。
“好久不见啊!”少年笑着说。
苏千秋:“???”
周琦:“???”
“我们很久之前见过一面,那次英语演讲比赛。”少年端起碗,痛快的喝了一口豆浆,“不记得我啦?我叫骆其桉。话说司南还好吗?他和他女朋友分手没有?这是你男朋友?”
周琦:“……”
眼前的男生一身的爽朗明快,可惜一张口就暴露出他的话痨身份。
苏千秋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就是当年对司南抱有莫名的兴趣,拐弯抹角问她要司南电话的男生……
这男生劈头盖脸问的一堆问题,苏千秋完全不知如何作答,她眼巴巴的望着周琦,只等他喝完豆浆就拉着周琦落荒而逃,耳后传来骆其桉一句“我觉得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呢”。
苏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