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夙如歌郁闷的是,他推开空置的房门瞬间傻了眼。屋子很干净,一尘不染,只是温度与外面无异,火笼空空如也。
想到每日回太子府屋内温暖如春,他心中苦不堪言,纠结了一番最终他还是决定留下。苏敬尧能做,泫羽能做,自己有什么不能做的,不就是生火取暖,这又有何难?!
他挨间屋子看了看,隔壁是厨房,最后一间是柴房。
“还好还好”他庆幸的望着满屋堆着劈好的柴,挽起袖子拾了一把。怕弄脏衣服,他只能左右两手各拿两根,反复了几次才将他屋内的火笼填满。
得意的拍了拍手,不小心将手上的木屑扎入了肉中,他吃痛的冷嘶了一声,怔怔的望着掌心的木刺长叹了一声。
“唉……”
拔出手中刺,他吮了下冒出的鲜血,随即一口吐在地上,皱着眉头走到桌前提起茶壶,随后再次叹息,气馁的将空空的茶壶扔在桌上。
“什么都欺负我。”
夙如歌负气的坐在椅子上,想他堂堂的夙家嫡子,也有这么百无一用的一天。口中充斥着灰尘与木头的气味让人作呕,自诩灵活,执笔提剑的手,竟然连粗活都做不好。
夙如歌蹙蹙眉头暗自神伤,看来与苏敬尧比起来,他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同是世家出身,苏敬尧亦是从不下墨山,又自幼是苏家家主,若论养尊处优与自己不分伯仲,而自己也一直生活在都城中,还以为他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个,现在看来,自己才是。
“算了算了,还是快些点火笼吧!”
夙如歌拿着火种,忙碌开来。只可惜半个时辰过去,仍未有丝毫点燃的迹象。
“快着啊祖宗!”
夙如歌一声接一声的哀叹,淹没在大门外的叩门声中。
夙如歌正忙着与火笼较劲,自是无暇理会,院中其余三人更是默契的故作听不见。
“咚咚咚。”
见没人应答,敲门的人似乎也更大胆了,一声接一声连续不断。正因点不着火笼而满腔邪火的夙如歌,被叩门声吵得更是心烦,扔下火折子,整理过衣服而后走了出去。
正在敲门的那人没想到大门会突然打开,一个不查身子失去平衡,眼瞅着要倒在夙如歌的身上。夙如歌不着痕迹的轻巧推门,那人结结实实的撞在大门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又暗暗用力回推了一下门,那人旋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哎呦。”
来人吃痛的哀叫一声,夙如歌也看清他的长相,是文部侍郎身边的小厮,而人群也随着他的摔倒霎时围了上来,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夙如歌歉疚的从门里走了出来,对着地上的人双手作揖。
“方才开门力道大了些,夙某在这赔不是了,小兄弟可是无恙。”
随着他的出现,人群中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惊讶的冷嘶。饶恕夙如歌修养再好,也不由得暗暗抽了抽嘴角。
小厮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身,适才大人催他前来探一探府中是否有人,他原是有些忐忑。哪曾想他每走一步都牵引着人群的目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众人的注视下,就好像是一个英雄,越敲门越得意,让他一时忘了分寸。
谁不知道这夙如歌是太子至交,他不过是个下人怎可担这样大礼,立即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夙公子赎罪,奴才一时绊了脚,岂敢得公子赔礼,还请夙公子莫要怪了小人才好。”
“无妨,小兄弟请起。”
夙如歌虚扶一把,小厮顺势从地上起来,见到他之时,脸上略作惊讶,好在平日也没少见过这些达官贵人,早已养成了一副假面,他才立刻恢复了正常,继而躬身行礼。
“奴才乃文部侍郎章大人的小厮,我家大人携百官在巷口恭迎苏公子,眼看着申时已过日落将至,遂尔派小人前来询问,不知苏公子何时前来?”
“苏公子早已歇息,侍郎大人怕是白跑一趟了。”
他一说完话,人群齐发出一声叹失望的叹息。
见到众人落寞的神情,夙如歌心中讥笑。苏敬尧看似不入凡尘,也有这样黑暗的一面,明知大家等在外面,却一早避开众人从后门进来,愣是让百官等了一天。文部侍郎章怀远向来死板严肃自视甚高,不知得到真相会不会气晕过去。
夙如歌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回到院中,本欲去找泫羽请他帮忙,可惜待他推门而入,房中无人,火笼早已熄灭。夙如歌疑惑挑眉,泫羽何时轻功这般出神入化,他的离去,自己竟是不知。
出来后望了望隔壁两间屋子,竹筝屋中无声,只有他匀称浅薄的呼吸,而苏敬尧的房内他更是一息都探不到,想来二人都在熟睡。
听说自从得知苏敬尧住的客栈,每日他的访客络绎不绝,更是容不得他离开半步,这些日子恐怕也是累坏了。
夙如歌也不想做恶人,将他们吵醒,索性施展轻功旋即跳到隔壁院落,高羡适时出现。
“夙公子这是作何?”
“能否请阁下帮个忙……点个火笼。”
“啊?”
没等高羡反应过来,夙如歌已经连拉带拽的将他带到自己的院中,高羡身上外伤未愈,知晓他没有恶意,便没有挣扎。
等到高羡将火笼点着,夙如歌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眼角,原来火笼要从下面点方可着,正思索着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
早膳以后他一直滴水未进,现在眼瞅着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