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木灵竹离去的背影,左轩心情大好,继续开吃。直到肚皮吃得圆鼓鼓的,才连连打了几个饱嗝,以表示肚子里有点东西了。
酒足饭饱,左轩坐在那儿一边剔着牙,一边观察起了这酒馆里形形色色就餐的人群。
左轩看到右手边有一对夫妻。二人皆身着绸衣,尽显贵态,看上去像是官宦人家。男的衣着一身火红,此刻估计已经用完膳,此时正襟危坐,手里端着一杯茶仔细品尝着。女的则正在吃力地喂着在她怀里动来动去的淘气包小孩,她面前的饭菜,还没动一筷子,便被这寒冬带去了热气。
正在此时,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他扫视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眼角闪过一丝阴霾,便径直走到柜台,用力敲打着台面:“掌柜的!掌柜的!”
木灵竹听到声音,自里边掀开布帘探了出来,朝那男子迎道:“客官,有何需要?”
那男子见过来招待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嘴角滴下了让木灵竹恶心的哈喇子:“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呀!”
被人当众调戏,木灵竹又是羞涩,又是气恼。只是苦于自己不会功夫,要不然定会持刀冲过去卸掉这厮的嘴巴。
只见木灵竹扯着嗓子,大声朝正在闲来无事,却没注意到木灵竹这边情况的左轩吼道:“左老爷——”
她这声音尖锐刺耳,吸引来了酒馆中一大片的目光。
左轩人还没过来,倒是先前的店小二跑了过来,一见到眼前男子,便赶紧哈腰笑道:“呦!仇爷,您来啦。”
原来此人姓仇名河,是这一片区域定期收保护费的一个小头目。今天又到了上交保护费的日期,因而准时造访。
此时,左轩也走了过来,朝柜台里边的木灵竹拱手笑道:“二小姐,有何吩咐?”
“哼!有人欺负我,归林居匾额左右不挂两条火腿了,要挂两条香肠。”木灵竹嘴上是对左轩说话,眼睛却是恶狠狠地瞪着那仇河。
左轩会意,于是朝那仇河拱手道:“这位兄台,归林居是左老爷我罩着的,有什么梁子冲我来!”
这仇河还没开口,店小二倒是插起了话:“这位仇爷是来收租的,以前庄主管事的时候,也是按期缴纳!”
仇河昂着头,轻蔑地笑了笑。
“吃里扒外的东西,归林居是我木家的产业,何来租金一说?滚——”木灵竹听到店小二竟然在替敌人说话,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店小二被训斥了一顿,灰头土脸地走开了。
经店小二这么一说,左轩明白了此人定是附近的地头蛇来收保护费的。可是依照林秀山庄动不动就拉了两百壮勇去和水盗搏命的实力,少庄主木臣怎么会忌惮几个臭流氓而乖乖缴纳保护费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黑白勾结,这些收保护费的人后面定是有官府的后台。
想到官府的后台,左轩没有像木臣那样忌惮,反倒是更加开心了。他心想如今这长沙郡还有哪个当官的不买老子的面子的?
只见左轩朝那趾高气昂,眼睛望着天花板的仇河鞠了一躬,而后笑道:“哎呀,原来是传说中玉树临风、潇洒倜傥,fēng_liú得惊动朝廷的仇爷啊,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左老爷,你——”木灵竹气得连连跺脚,她本是叫左轩来给自己出气的,不曾想他竟然恭维起了寻衅滋事的人。
“好说好说!虽然左老爷你是面善之人,但一码归一码,租子还是得照收的。”仇河依旧没好气地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租了您的店铺,应该交租金的!”左轩继续恭维道。
木灵竹越发气恼起来,然而目前她有没有别的可以依靠之人,再加上她也是见识了左轩是如何剿灭水盗的,怎么可能会因害怕而恭维这么一个不入眼的地痞无赖?这些让她越来越想不通。
“左老爷,你错了,不是租了我的店铺,而是租了我的地盘。”仇河冷漠地更正道。
“地盘?您的地盘?在下虽然没什么学问,倒也读过几本书,知道有一句话叫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这儿应该隶属于临湘侯国,这地盘应该姓刘而不是姓仇啊!”左轩故意抬高声音,以让周围的看客听得真真切切。
围观的人群闻言,果然一个个开始接头接耳起来。
木灵竹还没反应过来,这左老爷的语境就由恭维变成威胁了。她终于不再气恼。见到有人,而且是自己欣赏的人为自己出头,她开始变得欢喜其起来。
“你——”仇河当然不敢反驳左轩的话,搞不好被人抓住把柄,弄个造反的罪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到现场场面失控,仇河终于笑不出来,气得暴跳如雷:“阁下这是要存心为难仇某?”
“咦?仇爷,您这话可冤枉死在下了,在场之人都可以作证,在下何曾为难过仇爷?”左轩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哼!任你言辞狡辩,今日这租金仇某是收定了,胆敢抗拒,依寻衅滋事罪论处,押解郡府大牢!”仇河终于撕下嘴脸,怒吼了一声。
周围的看客很多认得这地头蛇仇河,所以不敢再看热闹,一个个回到座位,继续用起膳来。
酒馆里的空气立马安静了下来。
“放肆——”
此时,酒馆里突然回荡了一声冷喝。
左轩循声望去,却见是那个刚刚他一直在观察的喝茶男子。
左轩刚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