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左轩这般无赖的嘴脸,阴三娘倒是没有在意。只见她缓缓走下台阶,瞅着左轩左轩笑道:“本座没记错的话,觉缘大师昨晚是大义凌然,说要拯救我九里山数万生灵于水火的呢。怎么?现今我山寨面临灭顶之灾,大师倒是着急着要走了?”
“嘿嘿,这个嘛——”左轩面露尴尬之色,一时语塞起来。现如今大战一触即发,他一心只想逃之夭夭,哪里还有什么一丝普度众生的想法。
“现如今,本座召集了山寨各路头领,共商御敌之策,卧龙先生不妨也坐下听听?”阴三娘说完,又喊了一声:“来人,赐座!”
一名婢女领命拿了一个蒲团放在右手边末座,然后引导左轩前去坐下。
“那贫僧恭敬不如从命了!”左轩现在也是砧板上的肉,身不由己,只得跟随那女婢前去坐定。
阴三娘这是右手捋了一下披风,潇洒回头,健步走上台阶,又在主位坐了下来。然后亮起洪亮的嗓音朝台下众人说道:“广陵王刘荆已兵临至此,诸位有何良策?”
阴三娘此言一出,下面众人便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瞬间,整个大厅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总舵主,属下窃以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九里山众位弟兄早就摩拳擦掌,欲与官军一战了。索性趁此一役,总舵主振臂一挥,号召天下绿林好汉,杀到洛阳,重新夺回我绿林江山。”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胡子率先发了言。显然,他对于官军的战斗力甚为不屑。
“林寨主所言甚是,区区一个广陵王,怕他作甚。”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武者附和道。
“切不可鲁莽造次,广陵王刘荆,深谙兵法,其所领广陵府兵实力亦不容小觑。不可轻敌大意啊。”一位威风凌凌,看上去性格沉稳的中年男子反驳道。
“徐寨主,你未免太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那位姓林的寨主鄙视道。
“你……”姓徐的寨主气不打一处来。
“诸位稍安,今日本座召集大家商议御敌之策,只为集广思益,切不可伤了和气。”阴三娘安抚了一下二人,然后起身说道:“林寨主不惧强敌,忠勇可嘉;徐寨主深谋远虑,亦为肱骨谋臣。二位皆为我九里山之忠良,理应携手,共同御敌。”
经过阴三娘这么一劝说,二人放下争论,皆退回了座位。
然而经过这么一闹腾,大厅瞬间由安静了下来。
其实很明了,这些人,无非是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战者,想要和官军拼个鱼死网破。主和者,则为了保全这九里山的几万人性命,认为应当投诚。
阴三娘环视了一下大厅,见没人再发言,便对此战最前线的李婴说道:“李寨主,你有何良策?官军此次前来,你那里便是第一仗了,再加上你的山寨无险可守,怕是压力更大啊!”
其实阴三娘所说的都是李婴所担心的,之前来的官军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他那里还能应付得过来。现在正规精锐部队来了,那要端掉他那小小山寨还不是易如反掌。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赤山岛吴舜,在绿林三十六舵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在占据洞庭天险的情况下,都被官军给剪灭。这如何不让李婴害怕。
只见李婴胆战心惊地站起身来,唯唯诺诺地说道:“属下担负守卫山门之重任,自当竭尽全力,冒死而为。”
李婴这话,一是权当给自己壮壮胆,二是表个忠心,看看这总舵主是否能够发一下善心将自己调上山来。
“很好,李寨主有此决心,本座很欣慰。”没想到,这阴三娘竟然全然不降李婴那点人马放在心上。
其实她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人当炮灰,因为在江夏郡流传的消息,就是这九里山只有上千的山贼。所以阴三娘想要用李婴的人作为诱饵,然后趁官军大意之际,杀他个措手不及。
阴三娘的话让李婴很失落,也很无奈。
对于这些人心中各自的小九九,左轩看的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然而他目前却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左轩心想:老子好歹也是政府公务人员,没带人来打你们算仁至义尽了。怎么还回去凑热闹为抵御官军出谋划策呢。
这样一来,整个大厅,左轩一人逍遥自在。其余众人,则是个个压抑紧迫。
“卧龙先生,对于此役,阁下有何高见呢?”没想到,这阴三娘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自己问起了不愿插手这件事的左轩。
吴舜一直是阴三娘最为器重的对象,没想到几日之内,就被眼前之人打得落花流水,身败名裂。因此她相信左轩定然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这个……贫僧异性向佛,对于这打打杀杀的事,不是很在行哩!”左轩装模作样道。
“不是很在行?赤山岛几千勇士,一夜之间,被阁下屠戮殆尽,阁下竟然说不是很在行?”阴三娘咬牙切齿道。
左轩心中大呼道:不好,这男人婆更年期毛病又要犯了。再不给她浇浇火,怕是要反悔,又拿老子的这颗人头来祭奠亡灵了。
这种时时刻刻感觉被人脖子上架了一把刀的感觉,让左轩很不爽。然而现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也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了。
左轩只好霸王硬上弓,硬着头皮起身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愚钝。一家之言,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卧龙先生请讲!”阴三娘抬手道。
“适才据贫僧猜测,总舵主貌似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