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一没说话,就那么沉默地听着。
庄向秋继续说:“我爸发迹的过程很苦,我妈陪着他,无怨无悔,那时候穷,我妈唯一的愿望,就是有一处自己的房子,最好是能够在大城市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不求开窗见海,不求春暖花开,只希望不用到处漂泊,不用居无定所。”
“后来我爸有钱了,自己盖房子,我妈却病倒了,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抛下我和我爸,一个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后来,我爸为了我,也为了我妈的感情,一直没再续,再后来,他在长水买了一套房子,把我妈的灵位迁到了这边,一直香火不断。”
李正一沉默片刻道:“你之所以不愿意去那里住,是因为怕触景伤情吗?”
庄向秋点点头,又摇头,然后解释说:“有那么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我妈走的时候,我还小,不怎么懂事,不去住,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那地方,我总觉得不舒服,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那你爸现在带云姨去,合适吗?”
“云姨都知道。”
“他们……”
“你是想问他俩的关系吧?”
“有这个意思,不方便的话……”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其实,我想你平日里应该有所猜测。”
李正一点头道:“偶尔有些想法,但没往深处想。”
庄向秋说:“其实我都知道,云姨跟我爸,很早就认识了,仍然是因为我,所以我爸一直都没给云姨一个名分,而她,也心甘情愿在家里服侍我爸,充当着保姆的角色。”
李正一说:“云姨是真心喜欢老爷子。”
“我知道。”
庄向秋低头走着路,轻轻地说:“长大后,我已经不反对我爸再娶,可是那时候,他们两人好像都没有了那方面的心思,就这么一直吊着,我也不好主动去说,所以就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或许,真情不需要形式!”
一段路,两个人慢吞吞地走着,花了半个小时。
回到公司,庄向秋忙着处理事务,李正一就瞅空给段成文打了个电话。
两人时常通个电话,平日里偶尔会聚聚,但次数不多,通话的时机,多数时候都是两个女人煲电话粥,聊着聊着就开免提,四人一块聊。
倒是跟支付宝另外两个股东接触得少,兴文投资的段玉梅,因为对方是女人,所以平日里除了公事,很少接触。而另一个衙内公子哥谭子平,却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凑到一起说不上几句话,所以联系更少。
段成文说:“今天怎么白天来电话?我现在很忙,晚上得空再聊?”
李正一说:“得了吧,你所谓的晚上,指不定就是凌晨,我可没那闲情熬到深夜。没啥事,就是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出来聚聚。”
“有事?”
“呃……这话说得,一定要有事?”
“你这家伙我太了解了,没事三五几个月都不会支一个电话。”
“……”
李正一无语,半晌才道:“好吧,不讨论这个,有空的话,明天抽个时间,咱们几个股东一块聚聚,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谁?”
“庄永盛。”
“你老丈人?”段成文颇为诧异,“找我们股东聚聚,又是你老丈人,难道你想融资?打你老丈人口袋里钱的主意?”
李正一笑骂道:“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什么叫我打他口袋里钱的主意?我有那么缺钱用吗?”
段成文笑道:“你缺不缺钱用我不管,但是你要真想融资的话,我建议你问问谭子平再说,最好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否则闹出误会,让他以为你在想着办法稀释股份,只怕就不好收场。”
李正一就笑:“没那回事,不稀释他的股份。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真融资,允许你们跟投保持股份,你说他是否愿意再出钱?”
“只怕不太愿意。”
“为什么?”
“很简单,这家伙缺钱用。”
“没搞错吧?”李正一惊讶道,“他会缺钱用?说出去鬼都不信。”
段成文说:“没开玩笑,他是真的缺钱用,当然,我说的缺钱不是说缺小钱,而是缺大钱,你要融资肯定是以亿为单位,他要跟投保持股份,就得几百上千万地出,他拿得出才怪。”
“他玩什么呀,那么费钱?”
“以前跟你说过吧,玩赛车,自己组建的团队,纯粹是爱好,后面越玩越大,也越来越费钱,所以上次你让他出五百万买股份,他都觉得心疼。”
“明白了。”
李正一应了一句,然后提醒段成文说:“明天大家一起聚聚,严格来说不是融资,而是我这边出让股份,叫你们来,是因为大家都是股东,公司股权结构发生变化,需要跟你们知会一声,同时要变更股权结构,也要大家一起同意签字。”
段成文说:“知道了,我会跟他适当地挑明,免得他误会。”
“嗯,先谢过段哥,明天聚会,你选一个地方吧。”
“中午?”
“嗯!”
“那就老地方。”
“哪?”
“咱们以前聚的茶楼旁边,有一家私房菜不错,你上次看到过的。”
“ok!那边你应该熟悉吧?”
“熟悉!”
“熟悉你预定,五位,秋姐和你家那位不算,到时她俩肯定不去。对了,钱到时我来付,别跟我抢。”
“肯定你付,就你最有钱,不吃你吃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