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除了一些生性柔弱或者心中颇有苟且之辈,其余男儿,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侠气豪气,而但凡心中有豪侠之气,就大多好酒。
以李清认识的人来说,最好酒的当属自己的老师嵩阳真人,嵩阳真人好酒是出了名的,年轻之时遍走九州搜寻酿酒良方,甚至有传说这位大宗师曾经深入一座猴儿山,与其中漫山的猴儿一起过活了几年,将酿制猴儿酒的秘方也学了过来。
嵩阳真人高居首阳山这么许多年,人世间沧海桑田,世事更替,早已无法让他古井无波的心灵产生半分涟漪。而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能够让这位剑道宗师产生兴趣的,就是酿酒了,嵩阳真人四处搜寻灵草仙根,在首阳山上埋了一坛又一坛酒,随着时间流逝,嵩阳祖师酿酒的工夫自然越来越好,酿出的酒也越来越烈,可是他却已经许久没有再碰过深埋首阳山腹之中的这些美酒了。
李清在看到山腹之中数也数不清的酒坛之时,也曾经开口问过嵩阳真人,为何只酿不喝,嵩阳真人颇为悲伤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这些酒已经喝不醉了,还喝它们做什么?”
后来这些酒就便宜了李清,李清有时候在山上练剑练得累了,也去搬来一些陈酒,望着岭西独酌,可每次他只能喝上一两口,便倒地人事不醒,一觉醒来之后,就会发现报仇的心思变得不再那么炽热,这些薛嵩阳酿来自醉的酒,反而成为了那个少年李清的良药。
后来李清辗转去了蜀山,身上也带了一坛酒,一直没有喝上,此刻见到了这个子川老师曾经说与自己听过的汤焘大都统,李清也不吝啬,很是干脆的将这坛子百年烈酒取了出来。
这汤焘也是酷爱美酒之人,闻到酒香连酒席也懒得摆,直接找来两个大海碗,拍在了桌子上。
“贤侄,快到一些出来,给老夫尝尝味!”
李清有些无语的看着桌子上的硕大海碗,嵩阳老师所酿所有的酒,目的就只有一个效果,就是可以让人喝醉,嵩阳真人酿的酒虽然已经无法让他本人喝醉,但是这些陈酒对于旁人来说还是烈的厉害,平时李清自己喝酒,也是找一个小酒盅,偷偷喝上一些,便能够让他昏睡过去。可眼下,这个汤大都统居然要用海碗喝这种性烈如火的烈酒?
“汤师叔,这酒跟一般的酒了不大一样,早年师尊酿制只是颇费了些工夫,用的酒材也是颇为珍贵,酿成之后又深埋了地下一百余年,酒液已经变成了灵酒,你这一大碗下去,只怕直接就要人事不醒。”
李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汤焘,好意出言提醒。
汤大都统哈哈一笑:“贤侄尽管倒酒,老夫这一生,别的不说,说起喝酒,当今这个世上没有人能让我服气,别说这一大碗,就是这一整坛,也不在话下。”
李清无奈的给汤焘倒上酒,由于担心这位大都统的酒量,他没有倒的太满,大约只有半碗的样子,汤焘见状也不在意,拿起大海碗一口就把这半碗酒喝进了肚子。
“咳…”
烈酒入喉,闻起来虽然香醇的美酒其实味道并不是如何好,酒液在口中如同炸开一般,猛烈如火的烈酒立刻就把这位武道天相境界的
大都统呛了一下。
其实嵩阳真人酿酒,目的并不是追求美酒,而是想要喝醉自己,所以他酿的酒酒性都极烈,不仅如此,用各种名贵灵药酿成的酒中还存有不少元气,可以间接的帮助修行者修行。
李清在首阳山的那几年,偶尔也能喝上一两盅不算太烈的酒,这也是他这几年从一个初行者修成炼魄境界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汤焘一大口烈酒下肚,脸色肉眼可见的转为赤红,张开一喷,居然隐隐喷出一口火气,险些将正堂都烧了起来,他脸色大变,骂了一句:“娘的,醉龙草…”,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酒性一冲,倒地人事不醒。
李清看到这个汤焘直接醉倒在地,也有些吃惊,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武道天相的大宗师,理论上来说,一个元神大修士跟武道天相的大宗师正面交锋,战力应该是在一个层次,而这一碗酒就能直接麻翻一个堪比元神修士的大高手?
李清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那坛还剩下大半的酒坛,小心翼翼的倒了几滴到酒盅,然后尝试着喝了下去。
李清不知道的是,他今天带来的酒是嵩阳真人所有酒中最为猛烈的陈酒,跟他少年时在山上小酌的那种完全不一样!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汤府的家人惊恐的发现他们的家主居然昏倒在了正堂,如果不是李清也昏倒在一旁,汤家人杀了他替主人公报仇的心思都有了。
等到李清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他刚要起身,就感觉到头痛欲裂,四肢无力。李清勉强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他被汤府人置放在一个厢房之中,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李清缓缓走出房门,看到了一个小院子,而在院子之中的石凳之上,汤府的主人汤焘,已经坐在那里等他,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汤师叔也醒了?”
李清笑着打了个招呼,颇有些取笑这位武道宗师一碗酒便喝醉的意思。
“你笑个屁!”
汤焘脸上有些挂不住,张口骂道:“臭小子,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还敢说我?”
“一天一夜?”
李清悚然一惊,他以为只过了半天而已。
“你以为呢?这酒老夫喝了都昏睡了半天,你一个刚刚修行入门的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