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武举?”
张若抬起了伏在地上的头,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略显青涩的皇帝,沉默了片刻回答道:“陛下,年前才新开了一科武举,朝廷明文规定,三年一科武举,这才不到年余时间,陛下为何又要新开武举?”
赵辰光微微一笑,仿佛早已经料到了这个张若会这么说,他不急不忙的说道:“我玄霄地跨九州,疆域广大,最缺的就是人才,朕新登基不久,又即将娶亲,大赦天下,开一次恩科便不行么?”
赵辰光这句话虽然是对张若说的,但显然问的不是张若,而是张若背后的世家大族集团,眼见张若支支吾吾的没有答应,赵辰光心里就有些开心。
众所周知,虽然每一科武举都会让大批大族子弟进入玄霄朝廷,但与此同时也难免会让一些寒门子弟一跃而出,走进玄霄王朝,尽管这些寒门子弟因为先天后天的原因,在武道上比起世家子弟逊色不少,但庞大的基数决定了还是会有一些才情出众被寒门子弟越过龙门。
张若所在的张家原本留在大家族中属于偏下的家族,前几日又脑子一抽,听信了肃王赵岐的言语,指使了严慎等人暗杀李清,眼下心中正惶恐,突然被赵辰光问及武举,心中难免惴惴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陛下,这武举是我朝大事,微臣不过一个小小的禁军都统,实在不好说些什么,不如问一下徐相,汤帅?”
“哦?小小的禁军都统?”
赵辰光冷冷一笑,“既然张天侯嫌这个禁军都统的位置太小,不如朕做主,把你调出禁军,给你在兵部谋一个侍郎的位置,你看如何?”
禁军都统手握兵权,比一个侍郎不知道高到哪里去,张若被赵辰光一句话唬的战战兢兢,跪伏在地不好说话。
“罢了,看你这个德行,想来凭你自己,是不敢对清哥儿动手的。”
面对这个世代任职禁军的张家,赵辰光嘴上已经丝毫不留情面。
“张侯爷,你自己回去好生想一想,是幼时的兄弟义气重要,还是张府上下数千嫡亲重要,你再想一想,这玄霄王朝,谁才是赵家的正统!”
“你且回去罢。”
“微臣告退!”
以张若武道地相的修为,也被赵辰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退出了未央宫,此时这位当朝最年轻的禁军都统的眼中已经没有丝毫对这个小皇帝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敬畏。
一场刺杀的闹剧之后,让神都之中的世族看到了暴怒的皇帝,于是除了四位皇子的死党之外,大多正在观望的世族也渐渐熄了对李清动手的心思,唯有这个开武举的消息,从印天候张若的嘴里,传遍了整个神都。
不同于之前的王朝,武举对于玄霄王朝来说极为重要,在朝官员无论文官武官,起码也要有一个武举人的身份,才能够出仕,类似于李清的父亲李宴平,虽然也是文进士出身,但也有武举人功名。
于是考取武举就成了玄霄王朝至关重要的一件大事,而且不仅玄霄王朝的世族和寒门参与武举,九州之中的一些修行宗门也会派弟子参加武举,按照玄霄王朝的规矩,只有武举人才有资格参与神都的武进士科,因此各自州县之中的武举人,就有大半是来自于这些修行宗门。
甚至在各州之中许多类似于青州玲珑山的,会把武举人作为真传弟子的考核标准,只有取中了玄霄王朝的武举人,才有可能成为各自门派的真传弟子。
三年一次的武举,原本就是可以牵动九州各大势力的大事,而这种牵动九州的大事,根本就不是赵辰光这种新登基的皇帝可以决定的,因此赵辰光只能借着张若犯错的机会,试探了一番这个禁军都统的口风,之所以轻而易举的把他打发回去,也是让他回去与那些千年世家商议。
张若冷汗不断,跪地谢恩了一番,告了声罪,离开了未央宫,原本他这次进宫请罪,也是吃准了赵辰光动不得他,互相试探一番,谁想到这个少年皇帝突然就抛出这个棘手的问题,让他拿捏不住,文武科举是进入玄霄王朝权力集团唯一途径,不论是否寒门出身,都要经过这一道门槛,对于寒门来说,科举是龙门,对于张若这种世族来说,科举就是一块让他们分而食之的蛋糕,由不得他不慎重。
张若出了皇城之后,李清才施施然从后殿走了出来,看着得意洋洋的赵辰光,笑道:“怎么,拿捏了一个张若,就让你这样得意?”
面对李清,赵辰光就没有了严肃,他窃笑道:“这张若可是武道地相级别的大高手,即便是放在九州修行者之中,除却那些元神修士,也很少有他的对手!堂堂这样一个高手,差点被我吓得屁滚尿流,这还不能得意?”
“嘁。”
李清有些不屑,“他怕的是你屁股下面的龙椅,是统治了九州八百年的赵家。”
“那有什么关系?”
赵辰光丝毫不以为意,挥了挥手道:“现在,我不就是这赵家的新主?”
“对了,清哥儿,你说这场武举,那些老家伙们会同意吗?”
“那要看你选谁做这个武举的主考官了。”
“还能有谁,汤焘大都统都做了七届二十一年的武举主考了,难不成我跟汤家结了亲,还能废了他的主考官不成?”
李清心不在焉的迈步走出了未央宫,一边走一边懒懒散散的向身后回了回了一句,“那就这样吧,在武举开始之前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