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茯缓缓睁开眼睛,脸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她伸手一招,含光神剑不受控制的从薛嵩阳的袖口中挣脱出来,飞到了沈青茯手中,毕竟是她性命兼修十甲子的剑器,即便是被藏在薛嵩阳的小天地之中,如此近的距离依旧挡不住沈青茯的召唤。
沈青茯提剑在手,一脸漠然的就要冲出含光大殿,薛嵩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伸手拉住了沈青茯的右手,沈青茯此时浑身的伤势已经恢复大半,被薛嵩阳一拉,她顿时怒不可遏,全身的法力瞬间爆发,整个含光大殿都在她元神真人的神威之下摇摇欲坠。
“师妹,去不得。”
面对沈青茯的暴走,薛嵩阳也不得不使出全力镇压沈青茯,他的右手玄黄光芒闪动,几近仙人的法力直接把沈青茯的法力波动镇压下来,让她动弹不得。
沈青茯何等暴烈的脾气?她身后的含光元神直接升腾而起,元神大修士的潜力全部爆发,薛嵩阳的额头也渐渐出汗,再这样下去,即便他能压得住沈青茯,沈青茯的元神也必然重创,甚至身死。
“青茯师妹,你且冷静冷静,听为兄与你细说!”
沈青茯理脸色漠然,犹自挣扎不休,冷声道:“你能与我细说什么?沈青茯自小在蜀山长大,如今蜀山灭门,我身为蜀山弟子,自然要替宗门报仇,哪怕力有不逮,殉宗而去也就是了。”
薛嵩阳冷汗不止,好容易见沈青茯安静了一些,连忙从袖口中掏出一块布条递给沈青茯,面有赵青苍写给沈青茯的血书敕令。
“师妹,你自己看,这是赵掌教仙去之前托为兄转交给你的。”
沈青茯一把扯过布条,分辨了一下,发现的确是赵青苍的笔迹,再看面内容,只见布条写道。
“青茯师姐敬,如今蜀山已经是危若累卵,众人尽皆无怨无悔赴死,师弟不能出手干预,但是师弟身为蜀山掌教,总要替蜀山留下一些薪火,好让蜀山还能传之于后世,因此师弟在十三峰每一峰挑选了一个将各自山峰的剑诀统统记熟弟子,作为蜀山剑宗的种子,如果师姐醒来,还要麻烦师姐替师弟代为照看这十三枚种子,尽量让他们成长起来。”
底下的落款是,二十四代掌教赵青苍。
沈青茯环顾了一下左右,发现就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李清和薛嵩阳,她冷冷的开口问道:“那十三个人呢?”
“在我的赤玉剑,此时大约已经飞出了八百里蜀山,向南去了。”
薛嵩阳说着,从袖口中取出另外六柄蜀山神剑,一一递给沈青茯,肃声说道:“这蜀山七剑,也是赵掌教托付给我,让我转交到师妹手中,他还说以后蜀山命脉,就全赖师妹护持了。”
沈青茯神色冰冷:“为什么是我?”
“这……”
薛嵩阳苦笑一声,实在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二人僵持了片刻之后,沈青茯总算稍稍平静了下来,她长长的深呼吸了几口,转身对薛嵩阳说道:“师兄,你便不能替我照看这些蜀山的种子么?”
薛嵩阳闻言一阵错愕,只能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近人,就连李清一个徒弟,我都懒得调教,更何况是十三个?而且我也不会你们蜀山的剑诀。”
“再说了,如果他们在我的庇护下成长起来,那日后他们是你蜀山的弟子,还是我首阳山的门人?”
沈青茯呆呆的看着南方,思索片刻之后,咬牙点了点头,她紧紧握着手中赵青苍的遗诏,忽然原本没有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丝丝悲戚,再回头看一眼即将被妖族占领的蜀山剑宗,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猛地扑进薛嵩阳怀中,呜咽着哭了起来。
“师兄,为什么一日之间,我蜀山剑宗会沦落到这样一个地步啊?”
薛嵩阳本来不善言辞,但是他心中颇为在乎沈青茯,只能轻轻拍了拍沈青茯的后背,轻声说道:“师妹安心,赵家已经派出了十万禁军抵抗妖族,只等过两日禁军开到蜀山,蜀山十三峰的传承都没有失落,也不是没有复兴的机会。”
薛嵩阳安慰了一番沈青茯,又转身看向了昏迷不醒的李清,李清强行参与进元神级别的蜀山剑阵,庞大的元气直接把他的肉身连同真气震散,甚至神魂都受到了冲撞,眼下的李清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之中,如果没有外力,恐怕就要一直陷在这种非生非死的状态。
薛嵩阳的眉头皱了起来,摇头叹息道:“这孩子,表面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但是毕竟年纪还小,心中又常年积累着一股郁气,导致他做事的时候很是偏激。”
说着他把李清扶了起来,让他盘坐在云床之,从袖中取出那枚已经用了大半的蝉蜕寺的舍利子,从切下一小块,这舍利子的药力太重,直接喂给沈青茯这种元神修士自然无碍,但是却不能直接喂给李清,薛嵩阳掌中真气涌动,吧这舍利子残片碾成粉末,配合着与李清同源的首阳真气,才缓缓的把药力送进李清的体内。
但是这舍利子的药力,只能恢复李清的肉身和真气,他神魂也受创不浅,对于这种层次的伤势,连薛嵩阳也无力插手,只能凭借李清自己慢慢恢复,甚至连李清何时苏醒,薛嵩阳也无法掌控。
就在薛嵩阳也束手无策的时候,李清右手的白骨元戒骤然绽放光芒,一尊手持净瓶的峨眉法相从戒指中走出,转瞬间就化成成人大小,这法相有意无意的看了薛嵩阳一眼,然后正襟危坐在李清的对面,与李清四目相对,一缕缕精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