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殿之后,审食其便急匆匆地赶往长乐宫中,此时的吕雉脸色颇显淡定,见到审食其前来,立即赐座备茶。
“今殿堂之上,可将罪责推脱给平南王,使其与蒯通的事情抖落给陛下。”吕雉很是认真地说道,如今在吕雉看来,唯有英布与陆言是最大的隐患。
“启禀皇后,那蒯通微臣并不了解,而且微臣还未说出大致内容,就被平南王给驳了回去,使得微臣难以言语。”审食其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蒯通之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当初韩信被杀,吾与相国都未料到有今日,偏偏他平南王搞出这么大的名堂,难不成是在帮助蒯通?”吕雉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皇后莫要担心,今日除不掉平南王根本无大碍,毕竟他始终都在长安,其妻儿亦是未曾离开,难道皇后还怕没有机会。”审食其略有深意的说道。
吕雉略作沉吟,“那陆元和陆芸从小便与盈儿相投,日后佐助皇太子自然是好事,就怕陆子玉从中作梗,从今往后,且行且看!”
长安诸事不提,且说陈平受刘邦之命,前往临淄去寻找蒯通,刚到临淄的酒馆,陈平便听。
其词曰:“六国兼并兮,唯秦所吞,内无豪杰兮,罔遗后昆,秦始自失兮,灭绝于楚,楚罔修政兮,属之汉君,乌江自刎兮,依谁之力?”
“十大奇谋兮,岂能独存?乃不自悟兮,尚思国爵,一着不慎兮,满盘皆输,今虽为政兮,福祸无门,佯狂沉醉兮,且自昏昏。”
陈平闻此歌词,心中暗自思量,明显是在说韩信,怕是此人尚不知韩信已死,便差人上前询问,方才得知是南门疯人所教。
而那南门疯人正是蒯通,陈平经由歌者指引,在南门城下,果见一人,蓬头垢面,侧卧与稻草之上,衣衫褴褛,颇为不整。
陈平缓缓向前走去,“先生久居临淄,跟随侯爷,未曾想沦落至此,当真是可悲可叹,让某等情何以堪呢?”
蒯通闻言,略微抬头,“有酒便入馆,无酒不与谈,倒是陈平得侯爷之力,颇使得前程似锦啊。”
旁边的陈平略显惭愧,“先生与侯爷同门,某不能及也,既然先生如此说,那还请入馆舍,饮酒畅谈,某也与先生讨教一番最近的事情。”
蒯通这才起身,悠然地向着酒馆中走去,陈平自是跟在其后,两人在秦时,怎么说都受到侯爷提拔,如今却是有些差距,只因蒯通不想侍奉刘邦罢了。
郦生首先入得汉帐,蒯通自恃才华比郦生稍高,所以不愿再拜入汉帐内,倒是觉得韩信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惜韩信却不听他言。
酒馆内室之中,蒯通还稍微整理了下衣衫,不过面色却是有些疲倦,“今与公对坐,当真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啊。”蒯通首先开口道。
陈平稍微抬手为蒯通斟满一杯清酒,“先生性格与某相似,若是投在汉王帐下,岂会有今日之面容,况且平南王亦在朝中,先生却选择这条路,某真是有些看不透啊。”
蒯通当即将清酒一饮而尽,“公不知我心矣,我选择的王因小失大,且对平南王太过忠心,其之所以只能为侯也。”
“今平从长安赶来,路途曰,十大奇谋兮,岂能独存?这歌中之人可是淮阴侯韩信也?”陈平明知故问道。
“正是当初的齐王,不知现在韩将军被贬为淮阴侯之后,情况若何?”蒯通突然来了兴趣,向着陈平问道。
陈平则是稍微叹了一口气,“正如先生所说,今虽为政兮,福祸无门,那淮阴侯早在几月前就被相国与吕雉斩杀于未央宫钟室之内,先生就莫要苦等了。”
蒯通闻言,有些颤颤巍巍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某之心血,付之东流矣。”言罢哭泣不止,竟一时不能言语。
左右随从见状,立即整理菜肴,换上新宴,片刻之后,蒯通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下来,这倒是让陈平感到很是诧异。
“先生与韩信无亲无故,听闻此消息应如平常之人,今却大哭,是何意也,莫不是先生与韩信有勾结,亦或是交情深厚?”陈平颇为怀疑的问道。
蒯通以袖试面,“公有所不知,某跟随侯爷多年,见过大才无数,英布、张苍、李斯、蒙毅、蒙恬诸如是也,唯有韩信乃真将才也。”
“某初随藏荼,知燕地方圆百里,然土地并不繁华,难有报复,因而汉军将至,某便劝降藏荼,谁知今却被刘邦匹夫所杀。”
“后遇韩信,知其用兵如神,且德行比刘邦多出不知几何,占据齐地,攻破赵燕,某佩服至极,殊不知鬼谷阴阳,有两果,一为脱而自立,合则俱伤,二为合而无敌,脱而俱伤,韩信命数,则为一也,恐不久刘邦必被暗箭所伤。”
“因此,某便欲教韩信反汉,自立为齐王,与楚汉三分,然韩信心忧平南侯,加上信任平南王,并未自立,致使得今日之祸也,今朝中为王者恐仅有侯爷一人矣。”
蒯通说罢,当即满饮桌上酒杯,陈平在旁其他的倒是没听进去,倒是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蒯通欲教韩信反汉。
于是陈平遂说道:“韩信临死之时,曾说一句话语,其言吾悔不听蒯通之言,陛下心中不解,故而让某前往请先生入长安解释一番。”
“原来如此,某以为公不远千里而来,定然不是只有喝酒这么简单,原来还要让某赴死也。”蒯通有些不屑的说道。
陈平连忙摆手解释道:“先生此去,应是有惊无险,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