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堆了厚厚一层桃叶和杨梅叶子,船里还留下几个熟透烂掉的桃子,整个船上充盈着水果的独特芬香。
水柔柔地拍打着船边,像母亲的手托着木摇篮,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晏如坐在船头,双腿搭在船边上,十分舒适。
宋山潜撑起了木桨,解开了拴在岸桩上的绳子,用木桨在岸上轻轻一点,船便驶离了岸边。
月色正好,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像撒了许多碎银屑子,而靠岸一点的江上,映着万家商铺的灯火阑珊。
晏如彻底沉醉在这充满梦幻和璀璨的色彩中,呼吸声也随着船桨摆动声绵绵起伏着。
晏如对着船尾的宋山潜道:“你的执桨功夫不错,经常划船吗?”
宋山潜被耳边水声搅得一时听不清楚,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晏如望着他颀长的身姿,月色中长发被风扬起,连着衣袖上下翻飞,纵使撑着船桨,那淡雅如竹的气质也让他鹤立鸡群。
晏如想掩住满心的欢愉,却又忍不住大声向他喊道:“没事,我没说什么,你撑好船,我可不想掉下去。”
她手伸下去,去摸两旁溅起的白色水花,感受着浪花一点点吞噬着她的裙摆。
远处花船里传来喜娘的伴唱声:“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喜娘的歌声与她美艳的外表不符,竟是格外清脆空灵,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嗓子。
晏如坐在船头,拍打着节拍,又听喜娘唱道:“相逢情便深,恨不能逢早。满泪围芳草。”
晏如听喜娘唱得深情,也被这哀伤的曲调打动,不禁哼唱道:“相思似深海,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断肠。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