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怎么样?”刚刚走出书院正门,陈浮生就看到陈安迎了上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相信应该是十拿九稳的。”看着一脸期待的老管家,陈浮生点头回应。
“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夫人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我们回去就去拜祭他们,告诉他们这个消息。”陈安老泪纵横,一脸开心。
“算了,这毕竟还没有定下来,而且就算拜了文先生为师,也没什么。还是等我不是白身的时候再好好庆祝吧。”陈浮生将陈安拦了下来。
“说的也是,反正以少爷的才智,这一天也不会太远。”陈安有些失望,又迅速恢复过来。
“好了,离成绩正式宣布还有几天的成绩,我们不妨下去看看咱们李家的产业。回来之后,一直忙着读书,我还没有好好转过呢。”
“不错,少爷迟早是要执掌这些家业的,早知道一些也好。不过今天已经结束了,少爷还是先去这锦城的别院好好休息一晚吧。”陈安对此但是颇为赞同,接连点头。
深夜,锦江书院一处开阔清明的房间之中,点着十数枝蜡烛,将房间照耀的如同白昼。夫子们正在围在一起批阅下午的试卷。其中有白发苍苍,悠哉悠哉地一手捧着茶一手落墨评分的老先生,还有身材挺拔如白杨,眉目坚毅的中年儒生,每一个都是气度不凡,堪称腹有诗书气自华,但是最吸引人的无疑还是那个俯在桌前专心批阅的先生。
原因无他,只因他就是文洞明。
一个老夫子放下一份刚刚批阅的试卷,开口笑道:“我蜀地这些年来文脉昌盛果然不是虚言,这九道题是我们合力所出,然而基本上每个人都能答出至少两道,三四道的也超过一半,六七道的也有着十分之一,居然还有那么几个居然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有问题,当真难得。”
“不错,这可比我们许多人当年都要厉害,不过这也和洞明这朵青莲有关。换了我们可引不来这么多人。”一个中年夫子含笑回应。
文洞明,号青莲。
“对了,洞明,这些学生当中你最看好哪个人,是你们宋家的克己还是苏家的苏过?”老夫子倚仗着资格老,开口问道。
“怎么不说那个眉山的陈浮生,他可是最先一个答完所有问题的学生。”监考陈浮生考场的夫子不满意地说道。
“他最先答完,但恐怕未必比得上上面那两个人,毕竟他父亲走的早,也没听说过他拜哪个名家为师,就算经义能够硬背下来,但恐怕见识不足。”另一个中年夫子,摇摇头表示不赞同。
身处中心的文洞明不发一言,等到众人声音平息才缓缓开口:“单以论言,此人当属第一。”
“大家还没有阅完,你就敢如此断言看来这个考生确实有不凡之处。”众人兴趣一下子提了上来,在枯燥的批阅工程中能够看到一篇理足气清的好文章无疑赏心悦目。
接过试卷一看署名,正是眉山青神陈浮生。
大家都是识货的,传阅几手,就大致明白了过来。
“据说这个陈浮生在家苦读十年果然不是虚言,看他的文章,旁征博引,三教儒释道都有涉及,但是略有松泛,果然没有缺乏名师教导。”
“话也不能这样说,你看他的文章,沉稳之中,隐含活泼,隐隐有着己见,如果有了老师,说不定反而就会局限了他的思想。能够在如此年纪就发出自己的见解,果然不凡。”一个老夫子用手指轻轻捏着试卷边缘,笑意吟吟地看向文洞明,“想必洞明也是看出了这点,才会如此推崇这篇文章吧。”
“不错,”文洞明没有否认,“我真正形成完善的自我认识,是在我结束七年游历的时候,他虽然比不上那时候的我,但他毕竟还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单纯来说,这一点上我比不上他。”
众人默然,文洞明是何等人物,他都坦诚在某方面比不上陈浮生,虽然是他自谦之言,但也足以看出陈浮生的天资才情。
“百年之前,我蜀中有三苏,如今我们又接连出现了洞明和陈浮生这等人才,看来我蜀学当兴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年儒生感慨起来。
当然关于锦江书院和文洞明对于自己的高评价陈浮生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的他安安稳稳地躺在庭院之中看着星斗满天的夜空。
在他看过的一本闲书之中,曾有记载,这个世界也会有生有灭,并不能持久,每隔一元之年这个世界就会发生大动荡,重整山河,古往今来这个世界也不知换过了多少次山河,甚至连天上的星空都不是当年的那一方星空,而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证得长生的神仙人物都会在这岁月面前黯然失色。
一元之前的那一方天地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在这个世界重生之后又会是什么风景。
陈浮生往嘴里轻轻倒入一杯酒,而一元之年以后的人还会知道我陈浮生——一个小小的魔门修士吗?
“会的,我相信,”陈浮生在心底发下誓言,“无论山河动荡岁月变迁,我陈浮生终将证得大自在。天地不能逆我心,时光不能改我身。我终将去看到那个新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发下誓言,无形之中,仿佛契合了什么东西。陈浮生只感觉识海之中的六色光轮微微晃动一下,而那本沉寂不动的大自在天子法化作的书籍竟然仿佛孕育了什么,隐隐约约有着化生出来的迹象。
“不行。”陈浮生骤然清醒过来,迅速压下识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