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楼的房梁之上,依旧还挂着那副未被拆开的绝对。只是再看之下,秦泽却只是泯然一笑。
当初为了上这三楼,可是何等的艰辛,可如今做了泾阳侯再来,谁人不是笑脸相迎。
秦泽故意选了靠近窗户的地方,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李诗韵那炙热的眼神,只能是装作欣赏风景,打眼望向满长安。
程怀亮他们自然不知秦泽二人之间的种种羁绊,所以也都是没有在意。
所以也是一一落座,而后就开始讨论他们自己的事情。这次聚在一起,就是商议接下来的中元诗会一事。
说是中元诗会,其实就是长孙在每年的伊始,与长安的这些小辈们见见面的时间。
长孙贵为大唐皇后,自然是一国之母。凡是还未举行成年礼的都归长孙管理,而唐朝男子是二十弱冠,女子则是十五及笄。而若是女子十五未嫁,则要等到二十才算作成年。
所以他们这些大小纨绔,都是归长孙管理。
说白了也就是李二换个方法,笼络这些大唐的官二代们,而同时也算是对长孙冲他们的一次考核。
每年的中元诗会都会由长孙主持,而到时候参加诗会的也将不再局限于长安才子。也算是全天下的才子们一个表现自己,取悦圣心的大好机会。
所以每年的中元诗会也是无比的激烈,而今年却是格外特殊一些。因为以崔家为首的长安才子,皆是齐齐退出了长安诗社。
而按照崔家的意思,是打算在这次诗会上,重新树立起崔家的声望。
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皆是齐齐望向了秦泽。倒不是因为秦泽与崔家交恶,都是世家子弟自然知道其中门路。之所以用这种眼神看向于他,也完全是因为秦泽在长安的表现,直接狠狠地将全长安的才子给踏在了脚下。
不仅是因为这聚合楼上的绝对,更是因为秦泽当初被人堵在家门中,然后随口作出来的将进酒。
将进酒这个名字并不是秦泽起的,他是从来作诗不说诗名。但天下文人是一家,所以到了最后还是被人叫做了将进酒。
别的不说,就单单这一首将进酒,就已经是可以笑傲长安才子之中。而偏偏这些文人仕子们还无力反驳。甚至到了最后,还有了“在长安,不言诗”的俗语。
原本秦泽带兵出长安,最后深陷突厥才让长安才子们松了一口气。
可结果……
秦泽又回来了。
听了程怀亮和自己解释其中的原因,秦泽也是无奈地耸耸肩。
没办法虽然诗是我抄的,但有本事你来呀!
只是听程怀亮话里的意思,这一次怕是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可以说是直接和全天下的才子做了敌人,这其中当然也是包括长孙冲他们。
只不过不论怎么说,既然身为大唐的纨绔,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自然是要不顾一切地抱团。
简单来说,就是虽然也看不惯秦泽一副持才勿傲的样子。但好歹也是他们纨绔中的一员,自然是要统一战线。
而这又何尝不是像程怀亮这种也能加入长安诗社的原因?
听长孙冲他们讨论此次诗会会有哪个才子参加,秦泽却是兴致缺缺。毕竟对于他来说,自带作弊系统的他,又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却是突然就听到了李义府的名字,这就让秦泽不由皱起了眉。
谁秦泽都能忍,只这个家伙是不能忍。
唐朝有三大奸臣,为首的就是笑里藏刀的李义府。第二位就是蹈舞求生的许敬宗,这两位如今就活在长安之中。至于最后那位罗织构陷的来俊臣,现在则还没有出生。
李义府这家伙就是日后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废王立武”的大臣,并借此成为了武则天手底下的一颗重要棋子。
不顾礼法,非纳美女罪犯为妾,生活奢侈,贪污受贿,更是利用手中权力把朝堂变成了一个买卖官职的交易市场……
他的罪状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而偏偏这个家伙还极其聪慧,当初借着崔家和秦泽闹翻之际,可没少给秦泽落井下石。而听程怀亮的意思,这家伙现在已经完全成了崔家的门生。
“听说此子得到了一块冰魄铜镜,照之能清眉点,悬之能镇鬼邪。正准备献给陛下,以镇大唐气运。”
程怀亮边说还边比划着,说得也是煞有介事的样子。
听到这话,秦泽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这显然就是李义府和崔家之间的交易,看来崔家是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将李义府推向朝堂。
而这就不是秦泽能够忍受的了,崔家什么的秦泽不在意,但是这家伙绝对不能给他机会。
“诗词之上,某自认李义府还不是对手。至于冰魄铜镜也不过是无稽之谈,根本无需在意。”秦泽猛地开口,也是让长孙冲他们一愣。
原本见秦泽心不在焉的,众人也没将他当回事。可是为何就突然发声,而且还直指李义府?
“秦兄可是与那李义府有所过节?”房遗爱眼中闪烁着亮光,一脸好奇地问道。
这家伙性子比较软弱,却偏偏是喜欢多管闲事。也就是因为这性子,才害的他下场那么凄惨。
秦泽想到这里也是同情地看了一眼房遗爱,不知道为什么,秦泽总觉得他头上透着一片绿……
“当初此子煽动长安士子,差点没伤了小子性命。而其不过是庶族出身,却能得到崔家如此器重。自然是与那崔家有所勾结,而某也无所喜好,只是见不得崔家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