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唐俭如此说,秦泽也是捂着脑袋直吸凉气。尤其是唐俭这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就更加让秦泽感到莫名的牙疼。
“怎弄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一般,难不成就不能给小子留个面子?”秦泽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向唐俭说道。
不就是自己一时得意忘形,从而被崔家利用,让整个朝堂看了笑话吗,难道就非要弄得人尽皆知?
唐俭见秦泽这个样子,也是摇头笑道:“满长安就这么大的一片地,又如何能够逃脱众人的眼睛。你也莫要责怪我等,一来此时干系众大,二来依陛下对你的看重,料想你自是能够全身而退。
身为小辈仗着聪慧闹出一点笑话,又有什么难堪。终究还是阅历太浅,若是假以时日某不信还有谁能看侯爷你的笑话。”
张口聪慧,闭口阅历太浅。弄得秦泽也不知道唐俭这是在夸赞自己,还是存心来埋汰。只不过有一点唐俭没有说错,那就是这一次虽然栽跟头,但那些看笑话的人,也没那么好过。
秦泽不愿意像崔家那般,摇尾乞怜地将自己装成一个受害者,然后博取天下人的同情。他秦泽虽说行事低调一些,可骨子里的高傲还是存在的。
错了就是错了,只不过让他就这么放弃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秦泽也是伸了一个懒腰,冲着唐俭笑道:“自是如此,不过小子向来也是睚眦必报之人。既然朝堂众人都等着看小子笑话,那小子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不理又该如何?”唐俭望着秦泽,也是感到有些好笑。或许就是因为秦泽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格格不入,才让唐俭觉得和他相处是如此舒坦。
对于秦泽来说,唐俭总觉得他生来就是一种局外人的态度。又是经历了突厥的事之后,唐俭有时候真的有种是秦泽在戏弄天下人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秦泽的确聪慧,却从来只用阳谋。而不是像其他唐俭接触的大臣一般,表面上笑脸相迎,背地里早就开始磨刀擦枪。
阴谋有时候的确有用,可阳谋又未尝不是秦泽的自信。可偏偏秦泽每一次都能成功,这种明明白白告诉别人自己所有的计划,然后摆开架势等着别人来跳的做法,也是让众人感到一阵无力。
因为他们虽然看得一清二楚,却依旧无力反抗,而这也绝对是秦泽独有的高傲。
所以现在听秦泽说要回敬,唐俭也是来了兴致。
秦泽嘿嘿一笑,搓搓手道:“小子可还惦记着我那六千贯。”
唐俭听了一愣,也是惊咦道:“侯爷当真种出了菜蔬?”
“小子不才倒是种出了一些,再加上正好也快到了做太子侍读的日子,小子也准备去收账了。”
秦泽脸上露出狡黠一笑,对于这个笑容唐俭最熟悉了。当下心里也是彻底放心下来,只要秦泽还惦记着这个,就意味着并没有彻底消沉。当下也是扬言一定要先去候府看看。
只不过在这之前,唐俭还是没有忘记古器的时。这道理就如同文人爱墨一般,只不过唐俭爱的是这些古器。
秦泽自然是不会阻拦,也是直接带唐俭去了挖泥的河道上。待亲眼看过之后,唐俭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也知道秦泽让他看这些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事他也不能做决定。只能是答应提秦泽向陛下建议,看能不能看在他敬献了这么多古器的份上,再给秦泽拨些钱款。
虽然没有得到唐俭肯定的回答,但是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
河道上走了一圈,也差不多到了放饭的时间。原本秦泽还打算亲自给唐俭再另外做些鱼脍,却不想呗被唐俭直接给拒绝了。反而是非要端着碗和农夫们凑在一起。
百姓们又不是傻子,见自家侯爷对唐俭如此照顾,大致也猜出了他的身份。所以这样一来唐俭想要与民共乐的希望是彻底破灭了。
只能是自己端着一碗粥坐在了一边,秦泽在他身边陪着他。食不言寝不语,士大夫对这些礼节的遵守也是到了苛刻的地步。再加上唐俭兴致被破坏,所以吃起来也是格外压抑。
“某未来此地之前,总认为若要使民风淳朴,上夫者需待民以亲,治民以仁。可今日之见,侯爷怒骂皆致,却又其乐融融,当是颇有感慨。”
唐俭吃饭依旧是那般,不将最后一粒米给吃干净,是绝对不会停下。
相比较唐俭的好胃口,秦泽却实在是吃不下去。事实上冬雪那边已经给秦泽准备好了饭菜,只不过见唐俭在这里,所以也是不敢拿上来。
这一听唐俭这么说,秦泽也是无奈地挠挠头。像唐俭这样的人一言一行都是在为大唐考虑,脑子里装的也是如何治理国家。可关键是这样的大道理,秦泽听着也是秦泽浑身不自在。
当下见他又要开口,秦泽也是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打断道:“其实若是唐尚书不来,小子可绝对不会吃这东西。”
唐俭一愣,嘴里的刚想赞扬秦泽与民同甘同苦的话也是瞬间憋了回去。
秦泽却是嘿嘿一笑,一招手另一边的冬雪就将三四个食盒给端了上来。一盘绿油油的韭菜抄鸡蛋,一盘菘抄腊肉,一碗熬的出油的羊肉汤,再配上一小碗的馄饨。简直不要太安逸。
唐俭手里还拿着吃惊的碗筷,一见秦泽这麻溜地端上来如此多的菜品,嘴里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连带着看向秦泽的眼神也是变得怪异起来。
烂泥扶不上墙,又或者说秦泽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