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而逝。
白长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眼前乌黑锃亮的一口棺材很有成就感:虽然说“棺材铺的手艺人”这名声不太好听,但每每新作了一口棺材,看着寿材笔挺威严,漆面光滑无痕,怎么都觉得是一件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短短三日,就完成了这么厚实的一口寿材,要是北安门的死对头瞧见了,肯定要羡慕一番。
可惜这口营生说到哪都不能招摇,做得再好也是枉然。叹了口气,想了想日后的打算,可能自己这一生也跟老父亲一样,要靠着这门手艺来过活了。
之前也不是没试过,白长生毕竟有一门木匠手艺,算账心诀。但用在别的行当上总是屡屡碰壁:
白三石刚刚去世的时候,白长生曾去做大院木匠。结果差点没被人给打出来:因为总觉得少点什么,就给人家那墙上刻了个白森森的“寿’字,还把大院门帘弄得像坟包墓碑一般,这事自然也就黄了。
后来想着不做手艺去算账,到了当铺。结果每次有客人上门,白长生出于职业习惯总是跟人说一句节哀,临走还给人扫地。当铺扫地不同于棺材铺,是扫地出门的意思,太不吉利,干了没几天也就被辞了。
无奈之下操起了老本行,还是做死人买卖顺手些,白长生也就认命了。一边想着自己的遭遇,白长生一边感叹这几日来的离奇遭遇。
到了晚上,耳听得城楼之上夜半三更,月明人稀之时。
白长生掐指算了算,三日为限,这文颜也该到了。
正想着,就看到不远处的胡同里面,鬼鬼祟祟出来一个人,正是文颜。一边左右张望,一边蹑手蹑脚,快步直奔棺材铺而来。
到底是贼人胆虚,到底要不要告知官府查一查?
白长生还在犹豫,文颜已经到了跟前。看到白话,一直对白长生有些疑问待解。
“做好了吗?”
白长生点点头,返身回了棺材铺里面,按规矩等文颜进来。
文颜一进来就看到棺材铺的正当间,那口崭新的寿材立在堂中。不过白长生有些纳闷了,怎么没人来领,难道说要文颜一个人扛着回生一个怎能搬动?
“你这大晚上来的,也没带个下手,这口寿材你怎么搬回去。”
文颜好像早有打算,不急不慌:“我知道,这个不急,我约了几个人来,先在这等上一等,把钱给你。”
说完,自腰间取出一锭银子。这可是个大数目,白长生有喜暗表,心说这要是告官哪里来这么一笔横财?挺高兴,也就伸手去接,不料刚要碰到,银子却被文颜一压,按在手里。
“文兄,这是何意?难道说有什么做的不对不好的地方?还是耽搁了时日?”
白长生有些不悦之色:这人怎么出尔反尔,钱都拿出来了又不愿意了?
只听文颜神色慎重,一脸郁气对白长生说:
“我且要问一问你,有些事情不大清楚的。”
“但说无妨。”
“你可认识我?”
“文颜兄说笑了,你那日都告知我姓甚名谁了,怎么能不知道?”
“那你可认识我兄文武!”
这一句话,文颜语调抬高了几分,眼神中一缕杀机转瞬即逝。白长生看在眼里,心说早都知道你会这么问,看来这事瞒不住,拿了这笔钱就告知官府算了。
连连摆头,白长生说不认识。看文颜现在有心作恶,自己稍有不慎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文颜一听,提高了嗓门,又心虚降了下来:
“还撒谎,那天我一写名字你那神情就出卖你了,还说不认识,从实招来。”
白颜思衬片刻再说:
“我兄抢了我老婆,还掠了别人钱财,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这口棺材其实是给他备的。这么重的罪,如果抓到了肯定有死无生,我现在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消息,还希望兄台告知。”
文颜说完,撩起袍子,单膝跪下,两手合拳,这是大礼。白长生看在眼里,心中思绪万千:看这人样子,也不像撒谎。夺人妻女抢人钱财,而那文武没死?没死就还好,好歹是条人命。
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白长生疑问道:
“文武没死,杀人掠财,这棺材是给他预备的?”
“官府已经下了告示,抓了就砍头,先预备了省得日后人死无棺。”,文颜又是解释。
白长生也有些信了,看文颜的神色十分坦诚,那锭银子趁着烛光又十分可人,白长生还是有了贪念。这就一咬牙,跟文武说出了那日遇见文武的情形。
文颜一直在地上跪着,一听白,惊地跌倒在了地上,一脸不可置信望着白长生:
“他···他早都准备好了一口棺材?这···这棺材做了一半原来是给我预备的···我说怎么三天真这么快就做好了。”
白长生点了点头,心想这等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肯定也不好过。叹口气转身向外,拿起了银子揣在怀里。这要是再不拿,一会指不定还有什么话等着自己呢。
文颜呆坐了半响,从地上颤抖地坐了起来,直接走到那棺材旁边,一把抱住了棺椁,放声痛哭:
“为什么要这样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要不是你当初见财起意,至于后来枉死在我手上吗?你还提前定了这口棺材给我,哥哥啊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唉,人间造孽啊,白长生唉声叹气。也是有些不忍这文颜如此悲痛欲绝,这文武要是不···
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