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眸子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可以展现出所有的喜怒哀乐,无论什么样的秘密,都摆在当中,你能看到,却琢磨不透.la
子终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眼中亮起了一阵波澜,闪过了一丝疑问,好像对周围的一切很是恍惚。
扫看了一圈,武人的本能瞬时间激发出来,子终眉毛一拧,注意到了眼下情况迫在眉睫。
低头看了一眼拳头,歪着脑袋感受了一番熟悉的身体,子终暴起发难!
拳头照着地面锤击一下,借力而起,紧跟着翻身躲过一根钢箭,再伸手抓住射向眉心的另外一支。
回身一甩,那钢箭以数倍于之前的力道迸射回去,直接插在了匪首的胸膛里,根本让人无法反应过来。
那人就这么软倒在了地上,子终没打算就此罢休,拳头拎起来,爆裂的气息压榨着每一个人的恐惧。
“嘿!”
一声沉声怒吼,子终站起来急冲过去,只看那拳头提起的时候与之前有着截然不同的犀利和霸道。
左边一个死无全尸,右边半具尸骨无存,子终恍惚二世,终于是回归了心智,第一战便欠下了滔天的血债。
堂堂离恨天四部将首,怎能是这群乌七八糟的匪祸所能抵挡的?
三下五除二,子终铁打的拳头没有留情,将所有匪祸一网打尽,毫不留情。
等拳头垂下来的时候,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山坡上简直是尸横遍野,歪七扭八除了断骨残骸,只剩下哀嚎的寒风。
喘息着,子终此时的背影,像是巨人,又像是地府的判官。
扫看了一圈,确认再无活着的匪患,子终这才放下心来,回过身子,看向了白长生和柳如刀。
还有念儿。
“子终···”
柳如刀看着子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蹉跎了岁月的泪水,直到现在才算有了意义。
子终三两步走过来,颤抖着双肩扶起柳如刀,抱在怀中,很是痛心。
看来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水做的柔情,子终不是对柳如刀无心,只是他从未表达出心迹。
拥抱了一下柳如刀,子终快速出手,点穴问伤,暂时止住了柳如刀的伤痛,随即看向白长生。
点了点头,子终的表情很是复杂,白长生也没有说话,他知道子终尚还保留着大傻的记忆。
这样双重的人生,任谁都无法坦然面对。
“大傻和以前不一样了。”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怯懦,白长生心都揪起来了,子终更是急切,看到念儿跌跌撞撞跑出来,小手乱晃,无比的可怜。
赶紧跑过去,子终小心把念儿怀抱在了胸口,虎目含泪。
“念儿不怕,大傻还在。”
子终颤声说着,念儿却是不依不饶,疑惑地看着子终,哭了起来:
“你不是大傻,把大傻还给我···”
那哭声虽然细微,却让人肝肠寸断,白长生最不忍心的,便是看到眼前一幕,可它还是发生了。
“我是大傻,我还是大傻···”
子终很是不忍,可他只能这样劝慰念儿,因为那大傻,再也回不来了。
念儿啜泣着,半是疑惑半是畏缩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子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碎。
白长生环视了一圈周围,只见那尸骨无存不过成了血腥的点缀,眼下拉布大林这个小屯子,还活下来的人连三成都没有了。
只有一些生命里还算顽强的壮年,躺在地上,捂着伤口还用愤恨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三个。
来到了子终的身边,白长生伸出一只手,拍在了子终的肩膀上,子终茫然回首,俩人自是无言相对。
“走吧,这里闹出了不小的事端,我怕风声走出去。”
还是柳如刀开了话匣,她的内心现在很是欢喜,虽然重伤在身,但这一切都值得。
三个人站起来,子终抱着念儿,念儿却挣扎着跳了下来,跑到了旁边一具断了肩胛骨的尸骸前面,放声痛哭!
“爷爷,老爷爷你怎么了,老爷爷你不要这样,你说话呀!!!”
这是一个老人,早前的和谐共处,老人总会给念儿抓一把糖果,偶尔去外地,总会带些礼物回来。
念儿很喜欢他,因为他很和蔼可亲。
早早的,早到让人无法承受,念儿如此年龄便忍受了世间最痛苦的分离。
正哭着,鼻涕眼泪一大把,可旁边却是跌跌撞撞冲来了一个年轻人,浑身是血,狰狞可怖。
“滚!小杂种!”
那人怒吼着,眼神pēn_shè出了凶光,子终怒不可遏,本要出手,可再一细看,这才发现年轻人乃是这老人的孙子。
念儿痴呆呆看着那熟悉的人,却被打了一巴掌,稚嫩的脸上添了一道血痕。
子终痛心疾首,那年轻人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在他的悲痛之中,这三人一子,全是仇人。
柳如刀怒从心起,抓起钢鞭直接甩了过去,直直套牢了此人的脖颈儿,那力道一送,脸色霎时间紫红僵硬起来。
“道歉!”
柳如刀想要惩罚这个年轻人,她没有起杀心。
可年轻人一听这话,真真是宁死不从,瞪着怨恨的眸子,如刀似针!
“放开大哥哥,放开大哥哥!”
念儿哭闹着跑来,摔倒在了柳如刀的脚下,撕扯着柳如刀的裤脚,叫她心烦意乱却又不忍:
“呔,你这丫头,这点心都狠不下来,你可知道他长大之后会怎么憎恨你?不如斩草除根!”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