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洞之中,那些不住游走的透明色虚影,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源源不断地朝着赤色火焰的身影处聚拢,飞蛾扑火一般前赴后继,转瞬之间,就凝聚出一个巨大的人形来。
“这是……法相?”
左单于等人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半晌猛然醒悟过来,不假思索地一掐法诀,身上遁光大闪,就要夺路狂奔。
潘圣望也是不假思索,在左单于、殷半神刚有动作之际,他大袖一挥,祭出手中宝珠法器,悬挂在头顶之上,宝珠之上散发出滴滴法力,像屋檐上的水珠,不住地向下滴落,将他周身护个严严实实,刹那间他就腾空而起,也要远远遁去。
花舞勺却是不慌不忙,只是一挥手,道道如同烈焰般的红色光团,就将她和周方笼罩起来,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
“这个时候还想走,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吧!”
这个法相,由模糊到清晰,到最后幻化为一个宝相庄严、慈眉善目的老者,只不过是片刻功夫。只见他那双铜铃般的巨眼猛然睁开,一股无形法力就从天而降,倒扣住数里方圆范围内。
砰砰。
左单于、殷半神两人,身形刚刚激射而出,就碰上一道无形护罩,接连发出两道闷响之声,纷纷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
这两人从地上爬起身来,均是一脸惊恐交加之色。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潘圣望,一见此景,遁光略一盘旋,堪堪绕开那道无形护罩,却也不得不降落在地上。
他虽然完好无损,但也是战战兢兢,一脸土色。
几人的举动,落在周方眼中,顿时让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之色。
周方清楚地“看”到,那道无形护罩,不过是由一个个透明天魔组成,只有薄薄的一层,正好位于几人前进的方向。而其他方向上,则是空无一物。
他不明白,为什么左单于、殷半神和潘圣望等人,就没有看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舞勺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指湖心中央的赤色火焰身影,娇声喝道,“传闻之中,乱云邪祖不过元婴修为,因为偷了澧都教的镇教神物之一的心魔锁,被打得遭受重伤,已经跌落到了筑基期。你居然凝聚出了法相,肯定不是乱云邪祖。”
“桀桀桀桀……”
那道巨大法相,发出阵阵金石交加之声,听在人耳中,立刻产生阵阵烦躁郁闷之意,“小丫头,倒是有几分见识。看你年纪轻轻,气血却十分旺盛,已经修到金丹初期境界,想必在太清宗内,也是个潜力无限的天才人物。不过这样也好,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血食,实在是太美味了。”
他伸出舌头,在嘴唇边舔了一圈,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哼,想吃本姑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花舞勺俏脸一寒,冷冰冰地说道,“不管你是域外哪尊天魔,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不过是托了乱云邪祖的肉身,幻化出来的一具法相罢了。本姑娘倒要看看,依照乱云邪祖这具破烂不堪的肉身,能够让你降下几分法力来。”
她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这座法相不过是托乱云邪祖的肉身降临下来,而乱云邪祖的肉身,则是湖心中央那道散发着赤色火焰的身影。
火焰之中的乱云邪祖面色苍白,双眉紧皱,额头上的汗珠不住滴落,身躯不住扭来扭去,显得十分痛苦。
“本来老夫还有几分怜才之心,现在看来,却是留不得你这个小丫头了!”
那道法相闻言,脸上浮现出惊怒之色,手指一指,恶狠狠说道,“既然这样,就让你做第一个祭品吧!”
他的手指,蓦然间变得粗壮无比,像一座山峰一般,挟裹着山崩海啸的威势,当头朝着花舞勺、周方碾压过来。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响在两人的耳边,如同重锤敲击在胸口,周方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差点当场要喷了出来。
“让本姑娘做你的祭品,痴心妄想!”
花舞勺娇喝道,双手猛然一挥,铺天盖地的紫色火焰,从她的袖口处喷涌而出,稳稳挡在身前。
吱吱吱。
这些火焰,一碰上那道幻化出的手指,立刻像水滴掉入滚烫的油锅里一样,熊熊燃烧起来。冲天的火焰之中,不断传来吱吱的惨叫之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烧得体无完肤一般。
周方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个透明天魔,淹没在紫色火焰之中,像活物一般不住地挣扎,却无济于事,只是片刻功夫,这些密密麻麻的天魔,就被烧光了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不足为惧,翻不起半点波澜。
“燧神真火,你居然得到了上古燧神的真传。这么看来,老夫使出区区一点天魔大法,倒是奈何不了你了!”
法相那张苍老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不过,你这个小丫头的运道,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罢,他双眼猛然圆睁,两颗圆溜溜的眼珠,高速地旋转起来。
顿时之间,花舞勺和周方两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形不由自主地漂浮了起来,浑浑噩噩地晃悠了片刻,就落在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十分怪异,天空上挂着大大的太阳,却又乌云密布,道道雷霆劈落在大地之上,却又从土地之中渗出滴滴水珠,不住地朝着天上倒灌而去。
一只只两足站立的野兽,手持钢刀利刃,四下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