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血从老太太嘴边小喷泉一样冒出来,顿时心里一凉,感觉黑棍没救了。黑棍被老太太咬着喉咙,伸手朝我求救,我动了动身体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手边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当武器的物件,叫了一声学长,学长瘫在荒地也没动静。
我心里清楚黑棍很有可能救不回来了,但却没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死人的事儿发生在眼前我接受无能,尤其是这样活生生被怪物咬死的。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瞬间爆发潜力,我从地上爬起来,抄起猫脸老太太之前捏裂的一截木棍,当时也没考虑,大喝一声捏着那截木岔子就朝那猫脸老太太背后捅过去。
我本以为这东西会跟之前学长拍的板砖一样毫无作用,但没想到扑哧一声,那截木棍的断端竟然捅进了老太太的身体,我有些震惊,很明显感觉到老太太的身体僵了一下,从伤口里流出大量黑色的粘稠液体沾了我一手,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我拔了一下棍子,想把它抽出来多捅几下,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松嘴转头看着我,浑浊的眼珠子衬着满嘴满下巴的血,看着非常骇人,我急忙松手退后两步,老太太松口的时候黑棍的头已经垂了下去,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我期望是后者,这样就不用忍受良心的煎熬。
老太太满嘴鲜血,伸舌头舔干净黑棍脖子上的血迹,扬手把黑棍丢到远处,就像是被玩坏的破布娃娃。我看她的目光挪向着我,转身就跑,但那老太太那条尾巴简直讨厌,因为我他娘又被缠上脚踝一个踉跄拉倒在地。
老太太的尾巴蜷着我的脚,将我拉近她,我挣扎着想要扒住水泥路面,但一点用也没有,我的指甲在路面划过一道道痕迹,很快就磨破了皮,那死老太婆好像这么玩玩出兴致,突然四脚着地撒腿儿在荒地奔跑起来,她的动作很快,就像一只跳动的灵活的老猫,我被像袋麻袋一样拖在她背后,凹凸不平的地面颠得我七荤八素,我的手肘小臂都磨破了,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好多次撞到伤口,感觉断侧的骨头好像刺入了内脏。
没被拖几分钟就觉得生不如死,被一活尸这么作弄,还真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痛快。我感觉自个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老太太终于停了,禁锢我的尾巴松开,我想逃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手脚并用跳过来,抽了抽鼻子,浑浊的眼睛透出疯狂的光。
我想是我身上的血腥味刺激了她,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插在她胸前的半截棍子,想拔出来,却连伸直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我猜自个是要完蛋了,人家说人生苦短,可悲我就活了不到二十年,更加悲剧的是,要死了要死了,却连个写遗书的机会都没有……
她俯下身体舔了舔我伤口处的血,舌头冰凉没有丁点温度,但舌头上竟然还有分泌粘稠的唾液,散发着同样浓烈的臭味。
那臭气熏得我直干呕,有点像是腐肉混合大便的味道,我被熏的翻白眼,这下真是丁点儿抵抗力也没了。
她舔完我伤口的血啧了啧嘴,好像那是天底下什么山珍海味一样,我看着她染满黑棍鲜血的嘴唇和森白的长牙齿,只期望它给我个痛快。
牙齿刺入皮肤的感觉并不痛,就跟打针差不多,只是她开始吸食我的血液,我才感觉到丝丝的痛感,她噙着我脖颈处的皮肤,我也不知道她是切断了哪根血管,抬手一摸脖子满手都是血,黏黏糊糊一大片。
我不知道被抽干血液的尸体会呈现一种什么状态,不过一定很不好看,没准会像纪录片里风干的木乃伊一样萎缩,我这脸本来也就算有点小帅,收拾一下还是可以见人的,但真要变成木乃伊那种样子,估计我妈都认不出我,这里比较荒凉,没准我的尸体会在明天太阳升起时被发现,不过发现尸体的那位仁兄不走运,大早上起来就要面对我这样难看的尸体。
万一要是不会立刻被发现呢?
那我只能等待我的ròu_tǐ一点点被老鼠啃噬,一点点腐烂,会有苍蝇盘绕着我,在我腐烂的躯体上产卵,然后利用我腐烂的肉喂养它的后代,还有甲虫,还有土壤里各种各样的微生物,我的骨头最后会和这土壤泥土融为一体,最终,消失在这个世界……
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我听不到学生街传来的嘈杂,也听不到草丛中的虫鸣,酒吧后门的灯光只剩下昏黄的重影儿。
我头晕目眩,浑身乏力,体温消散的很快,典型的失血过多症状,晕眩中似乎看见酒吧的门开了,有几个人走出来,其中一个似乎喊了声什么,另外几个飞快朝我这边跑过来。
我的身体骤然一轻,恍惚的视线里看到那老太婆被一根银光闪闪的链子勒住脖颈,那链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和老太婆的皮肤碰触的瞬间,竟然摩擦出耀眼的火星,接下来是惨烈的猫叫声,就像是普通家猫被惹怒时发出的咆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是从老太太的身体中发出的。
那几个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勒住老太太脖子的人从裤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拍上猫脸老太太的脑门,另一个手里操着把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老太太的尾巴。那根长尾在我身边的草丛弹动抽搐,每一下动作都飙出一泼黑色的粘稠液体,四周的空气迅速被污染,浓烈的恶臭熏的我丝毫不能呼吸。
“快把坚仁拽出来!”
站在酒店后门处的人影喊了句,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