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亏,受伤血赚……没错,于梁早就做好了最坏打算,他也没指望山贼们不报复。
费力的挣扎起来,他脱下外衣,内衬里,前胸和后背的要害,竟嵌几块铁板!
“早知道你们黑沙掌厉害,真当哥哥我没防备么。”,于梁嘿嘿笑着,打着赤膊,踉跄行到屋角铜镜之前,朝着背后伤处看了看,笑容顿时凝固。
这黑沙掌果然厉害,隔着一块铁板,犹能在他背上留下一个淡淡的黑色掌印,轻轻触摸之下,只觉得又痛又痒,已然中毒!
于梁眉头大皱,掌力的伤,被铁板挡了大半,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应该能痊愈,但黑沙掌的毒,据说无药可解,只有伤者本身以内功逼毒……但他不会!
此时门外脚步声大作,是驿站官兵听到刚才巨响声,赶来看究竟,他不欲多事,连忙将衣服穿戴好,骗过诸人后,略作休息便即刻上路。
无论如何,先回长安再说……镇远镖局里有些好手常驻在长安分局,没准能帮他想个办法。
生死攸关大事,于梁可不敢有半分耽搁,一路疾行不停,仅仅五天后便回了长安。
一路舟车劳顿,他的伤势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发严重,整个腰杆异常无力,直都直不起来,更糟糕的是,背上的伤口处皮肤犹如火烧,黑色掌印赫然变浓,还有逐渐扩散的趋势。
而漏屋偏逢夜雨,这连日赶路,于梁被风吹得头脑昏昏沉沉,额头发烫,竟像是染了风寒。
又病又伤外加中毒,他摇摇晃晃行到长安分局大门口,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敲响了大门,一口气没接上来,眼前一花,竟然重重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于梁只觉得整个人身处火海之中,酷热难耐,他想喊却喊不出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灵台处竟传来丝丝凉意,顺着经脉游走全身,他浑身一松,总算安稳了几分,又昏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悠悠转醒,刚睁眼便觉得天旋地转,胸闷恶心,差点吐了出来,忍了半响才压住呕意,定睛打量周围时,整个人都愣住。
这抠门的镖局,怎么会舍得给自己开一个总统套房?!
入目是水曲柳的床榻,貂绒铺面,被套是上好的苏绣绸缎,上面用金丝线绣着鸳鸯,不远处,是紫檀木的八仙桌,配的太师椅上,镶嵌着牛眼大的玉石,屋子里摆放着古董字画,空气中弥漫着香薰的味道,宛如神仙梦境。
正惶惶间,外隔的帘幕掀开,一个穿着淡蓝色马甲,水色襦裙的姑娘莲步轻移走了进来,开口道,“你醒了?”
这声音,这面容,好熟来着……愣了一秒钟,于梁赫然想起她是谁,失笑道,“原来是苗姑娘,当日一别,这么快又见面了。”
此女正是苗若兰,她今日换了常服,少了贵气,却多了几分亲切。
“是呢,那日你救了我,我便往镇远镖局寻人,想好好谢你,说来也巧,我刚从镖局出来,便瞧见你倒在大门外面。”
苗若兰轻笑一声,“那时你脸色铁青,手脸冰凉,着实吓人得紧,我见状,赶紧让下人将你送到屋里,再请大夫救治,只是收效甚微,隔了一天,我爹到此地,他老人家说你是中毒了。”
于梁恍然,总算明白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地方,心中对这姑娘着实感激,同时对镖局心生怨念……趟子手真没人权可言,倒在自家门口,还得靠外人来救命。
他挪动一下身躯,发现力气恢复不少,再反手摸了摸伤处,虽然红肿依旧,但比前几日却好了些,心中顿时大定。
“你爹他老人家真是神医,据说这黑沙掌无药可治……”,于梁刚想说声谢谢,苗若兰便噗嗤一声笑出来,连连摆手道,“他啊?他半点医术不会……只是这几日在用内功帮你逼毒呢。”
于梁顿时一惊,用内功逼毒,这可是高逼格的本事,她爹定然是个高手,那这姑娘没理由半点武功不会,莫非当日在扮猪吃虎不成。
正在狐疑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咳,一个瘦长汉子大步走了进来,这人面色蜡黄,跟没吃饱饭似的,面容肃穆沉静,一双手犹如蒲扇般那么大。
“爹,你来了?”,苗若兰欢喜笑了一声,上前攀着这汉子手臂,拉倒于梁面前道,“这就是我爹,苗人凤。”
于梁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这姑娘,投了个好胎啊……
苗人凤,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这可不是他自吹,而是以“真理”服人,江湖上的朋友送的雅号。
“小女说,你在黑风山救了她,我这人一向不欠人情,你中了黑沙掌的毒,我会帮你逼出来。”
苗人凤在江湖上是出名的光明磊落,恩怨分明,这话一出,于梁便知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前辈以内功帮我驱毒,事半功倍,我也过意不去。”,当然,必要的推辞还是要的,于梁顺口接话一句,没想到苗人凤当真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呃,大侠,你翻脸的速度好像有点快……
正无语时,苗人凤又开口道,“最好的法子,还是你自己由内而外,以本身内功驱毒。”
于梁瞬间受到双倍郁闷,无奈笑道,“大侠,若我有那本事,此刻就不会躺在床上挺尸了……”
“嗯,我前几天在帮你疗伤时,已察觉你没学过内功。”,苗人凤倒早就料到此情,颔首道,“小女说你为人正直,不会误入歧途,求我良久,我便破例传你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