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希望见到的那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任谁都会有种一口老血哽在喉的感觉。
苍松此时心里的感受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只觉得脸上躁得慌,脸颊两边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着,眼睛半眯着端详眼前之人,恨不得看出对方身上的破绽。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隐约还可听到些许磨牙的声音。
虽然内心的不忿已经达到了临界值,但是多年来小心谨慎习惯还是让他条件反射地微低着头弯腰行礼,摆出一副谦恭的模样,努力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扭曲变形。
“苍松见过掌门。”
众人见此也立马反应过来,紧随其后也相继行礼。
一时间屋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问好声,显得异常和谐。
“各位不用多礼。”
青松上前一步将苍松扶了起来,脸上笑容温暖且亲切,还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感受到手背上突如其来的暖意,苍松心里先是一紧,但随机放下心来。
做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弟,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仅仅一个小动作,苍松便敏锐感觉到青松想要传达的意思:既往不咎。
既然自己不是目标,那么目标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苍松可不信对方会眼睁睁看着如此良机从手中溜走。
意识到这点后,他脸上的笑意也不由得真切了几分。顺着青松的搀扶起身后,一副喜不自禁地握住了对方的双臂。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苍松对于联手坑人这种事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至于要做到何种程度,他心里有数。
“掌门人,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苍松眼眶微红,情绪激动地完成了这一番话语,然后眼神期待地与青松四目相望。
见状,青松心中不由得一乐,颇有点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他又不聋,还没近前就清晰听到议事堂里吵闹的声音。
见里面的气氛正好,他也就索性静悄悄地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抓准时机用力推开了门,成功打断了苍松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青松这个人倒是挺务实的,也不觉得他堂堂崇真派掌门人干起听墙脚的活儿有什么不对,只是辛苦了那位看门的小哥,整张脸都涨得发青,恐怕正犹豫着要做一个勇于直谏的鬼还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
在苍松情绪激昂地进行表演时,其余人暗中快速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好似达成了什么共识,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
而青松则在回话的同时,抽空扫了眼其他立志充当背景墙的人,眼里嘲讽之色一闪而过。
这班老东西,别的不会,明哲保身的本事倒是不小,可惜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心里虽杂念颇多,但却丝毫不影响青松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和苍松亲热地互诉衷肠,毕竟如何在保持威严的同时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满满的诚意与信赖可是青松这十几年来拼命刷经验值的技能。
与苍松合作演绎了一场精彩的重逢场景后,青松心中极为满意。
只见他一挥衣袖,径直越过苍松,直接往屋内主座的位置走去,浑身透露出一种强烈的自信。
那理所应当的姿态深深地刺痛了苍松自傲又自卑的心,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自己的决心。
他感觉自己就像跳梁小丑般可笑,不仅是他,还有他的老对手赤松。
他们两个人唯有在青松不在的时候才敢冒头做点出格的事情,要是有青松坐镇,他们也只敢暗中搞点小动作,不留痕迹地试探对方底线。
这种强烈的负面情绪刚一冒头,就立马被苍松给掐灭了。
待青松落座后,他稳了稳心神,沉声将青松不在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着重描绘了他们对于传闻的质疑与营救方案的确认过程。
青松百般无聊地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座椅的扶手,脸上却流露出几丝凝重之意。
等到苍松结束话头后,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沉吟了一会儿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为何今晚大门处无人把守?赤松难道临走之前没有做好安排吗?”
“门内的巡逻安排一向是赤松安排的,这一点我并不是很清楚,也许二师兄是拜托了其他长老也说不定,毕竟凭我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也干不好这种细致的活儿,二师兄没想到让我代管此事也是情有可原。”
青松的骤然发火吓了众人一跳,细心点的话还能看到有几位年事已高的长老踉跄了一下,差点就站不稳。
唯有苍松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轻轻松松就将锅盖在了赤松头上,还顺便给其他长老们挖个坑。
谁都知道他和赤松一向不合,这种代管的事情怎么看都怪不到他身上,所以他拉完仇恨值后,就老神在在地等着看好戏。
看到苍松已经配合地给自己搭了把手,青松默默在心里点了个赞,随后就把怒火转移到长老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开喷。
也许是知道自己理亏,又或者是被骂懵了,反正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一下青松的指责。
噼里啪啦地训斥完之后,青松感到心情一阵舒畅,不过高兴之余他还是记得自己此时的主要目的的。
只见他重新坐正了身子,右手紧紧地捏住了扶手,语气也有所放缓。
“吴长老,你辈分最老,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被点到自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