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之言!”刘太守盛怒之下是看客们的好奇心,方才只顾着看太守开庭,未曾仔细打量那姑娘的正脸,现下听说太守见色起意,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让太守失了分寸,伸长了脖子也只见到一个背影。
“想必玉玲姑娘也是这样拂了太守大人的好意,才惹得大人不快!”徐珞现下丝毫不顾及其情面,话露锋芒“刘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你含血喷人!”不能再让这个丫头说下去了,否则人心动摇,他还怎么审的下去“竟敢伙同贼人诬陷于我!来人,把这个丫头的嘴给我封住!”
“大人若是清白,为何不叫小女把话说完,还是说大人心里有鬼?”
面对徐珞越发的咄咄逼人,刘太守也不是吃素的“本官行得正坐得端,怕你做甚?”
“你既德行端正,为何又急于将这寸步难行的父女二人掠了钱财,鞭杖出城?你说他们扰乱治安,我怎么听说他们的卖的手艺深得众人欢喜?你说他们偷盗你的首饰,你又为何在一陌生女子面前掏递那般珍贵的玩物?”
徐珞一连串诛心的发问,令刘太守瞠目结舌一时回答不上来,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竟有这股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不曾在场却像亲眼所见般说的理直气壮。
见刘太守怔楞,徐珞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什么深得众人欢喜,什么在陌生女子面前掏递玩物,不过都是她借着这边听一句,那边听一句,七拼八凑自己编出来的,既然要说出来吓唬人,总要拿出些气势来,气势够了,假的也能成真的。
“所以说这珍珠翡翠钏根本就不是史家父女所偷,而是太守大人您有意栽赃,因为他们的艺能高出你太守底下的那帮艺人,你见他们父女深得人心,看赏给的多,加之玉玲拒绝你在后,你便生了歹意,夺了他们父女的银钱,赶出了城外。”
“你放屁!”刘太守听到徐珞表述的事实,不禁头上冒了冷汗,口不择言,话毕就见这满庭的人都像看笑话似的瞧着自己,这一声放屁可是把周围人的眼球统统吸引了过来。着了忙向众人解释道“他们一个卖艺的能有几个臭钱,本官俸禄虽低却也不至于稀罕他们那几个子儿!”
“大人说的是,大人惯是清廉,不喜金钱”徐珞话音一转“但爱美人!所以你将史桥打成了重伤,又不准人为其医治,赶出了城外,史桥若想活命,就必须请大夫,可这丰平城距离下一座城镇甚远,史桥的身体远不能行,这方圆数十里地也不见得会有一个能医治伤成这般的大夫,就算有,他们也没钱请大夫了,因为钱被刘太守以偷盗的罪名收了回去,走投无路的玉玲最终还是要回丰平城求您这位太守大人,我说的对也不对?”
玉玲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量不高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女孩,心中除了对她透彻洞悉的震惊还有无处可诉的委屈得以宣泄的安慰,百感交集,唯有腮旁的泪水能言语她现在的心情。
而那头的刘太守面色就没那么好了“公堂之上,岂容你一个小儿胡言乱语!”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这听堂会审的大家有目共睹,刘太守的为人大家也是心里明镜儿似的。不知秉公执法的刘太守要怎么处理自己?”
“你!”他堂堂一个郡城太守竟然被一个小儿三言两语定了罪名,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还敢说你们不是同伙,嘴上说的是万民分辨,实则是对那贼人处处相帮,妖言惑众,扰乱视听,看本官不好好惩戒你!”
“且慢!”
刘太守话音刚落,公堂的偏门之处传来一道温厚沉稳的女声,听音色像是年过三旬的妇人才有的气度,而刘太守一脸的盛怒也缓了三分,朝那个方向望过去。
徐珞等人顺着刘太守的目光朝着偏门的方向看去,就见一身着绛紫绣银丝褶裙,祥云嵌桔釉宽袖衫的丰腴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来,步履轻启头上的珠翠随着莲步微微晃动,悄然起伏的珠翠似在彰显这妇人举止的优雅,身份的尊贵。
“夫人,你怎么来了?我这里在办公”刘太守上前迎到,来人正是刘太守的妇人李静茹李氏。
能让刘太守这般作态的,可见这刘夫人也不是一般人。
“就知道你在秉公办事,可我若是再不来,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李氏笑着嗔怪自家夫君,徐珞看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还真是般配的夫妻两个。
“千古罪人?夫人好端端为何这样说?”
“夫君真是年岁长了多忘事,”她一手拂开刘秉章握住自己腕子的手,做出了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动作,只见她笑盈盈地转身,弯腰屈膝双手扶起趴在地上的玉玲。
玉玲亦是瞪大了眼睛瞧着对方,她未曾见过眼前这位刘夫人,现下对方却与她这般熟络作态,是为何?
刘夫人见玉玲迟疑,扶在她手臂上的两只手又紧了三分,执意要将她扶起来。玉玲虽心生疑窦,奈何被她攥得生疼,硬是咬着牙忍着股间的痛意站了起来。
“史家妹妹,真是对不住了,你瞧我送你一个手钏不想竟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还望妹妹原谅。”
送?这下不只是徐珞等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条理刚清晰了怎的又杀出来个刘夫人?就连刘太守也傻眼了,自家夫人这是出来凑什么惹恼!
玉玲闻言更是奇怪,这刘夫人莫不是个糊涂虫,自己几时受过她的赠物?还是说这是她在为自己夫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