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来到慈宁宫的时候,翠凝早就候着了。
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看上去甚至透出一丝亲切来。
“可终于把美人给盼来了。太后娘娘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洛言书哪敢让太后等得不耐烦,她咧着嘴巴笑了一下,小声告了罪,随后快步走了进去。
也不知太后有事儿没事儿来找她做什么。
本来两人相安无事,太后既然看她不顺眼,洛言书也不会跑到她面前去,自讨没趣,乐得的清静。
因为两之间还横着一个李修齐,所以,太后谁看她不顺眼,但是终究也不能拿她如何。
可现在,却是突然找上门来了,由不得洛言书不防备。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洛言书轻声道:“娘娘万福金安。”
这次太后依旧是居高临下,她坐在凤椅上也不起身。
洛言书也不敢抬头打量她,便也只好一直低眉顺眼的跪着。
她的头顶虽然没有长眼睛,可是却还是能够该收得到,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久久不去。
太后常年身居高位,手握生杀大权,当她诚心想要给人压力的时候,简直太容易了。
洛言书有些头皮发麻,她不知道,自个好好的呆在长春宫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在何处得罪了她?
“清减了不少。”太后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不辨喜怒。
洛言书忙道:“近日来天气炎热。臣妾胃口不好,夜里又有些着凉,所以瞧上去便有些憔悴,请娘娘千万莫要挂心。”
太后听了哼了一声。
“你这身子未免也太娇弱了。哀家听说,你三天两头的便传召太医,是不是?”
洛言书听得浑身发凉。
她就知道,虽然表面上平安无事,可是太后总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上一次,在小佛堂里面捉奸,虽然捉到的是楚卿。只不过,太后心中也未必没有疑虑。
再加上此时,她跟楚卿已经是一丘之貉,楚卿在她的耳旁煽风点火,没的也能说成有的。
如此于她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洛言书稳住声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如常。
“谢娘娘关心。”她缓缓道:“说来是臣妾的不是。本来也只是一些小病小痛,但是……但是臣妾一直不能安心,就总是要找太医瞧瞧的。江太医说了,臣妾体寒,怕是难有子嗣,所以臣妾也是心焦不已。臣妾脸皮薄,既然已经劳烦了江太医也就不好意思再去劳烦别人,毕竟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一听见洛言书提起的是子嗣的事情,太后的面色就愈加不好看了,她想起了之前在小佛堂里发生的事情,洛言书便说了,想要给李修齐养育子女。
太后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色。
她死死地,扶着凤椅的扶手,恨不得把洛言书那张苍白的脸给挠花了。只不过她这么多年总是,做惯了,不动声色的做派,不管要做什么事情,总是喜欢巧立名目,让别人挑不出一丝差错才会动手的。
她也该有作为皇太后的尊严和体面,不管做起什么事情来,总是喜欢讲究个体统。
“是么……”太后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声,“也难为你有心了。只不过,子嗣可遇不可求。不是你的求的再多也不是你的。又何须白费功夫呢?”
看着洛言书明显僵住的身形,太后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他从的面前。
像是打量着一个小丑一样,打量着洛言书,这个小小的女子,本来食量就娇小,现在整个人伏在地面跪伏,这看上去更是缩成一团。
小的几乎让人觉得一条就能踩死她。
太后脸上的笑容敛住,“虽然此事强求不得,不过俗话说得好,心诚则灵。倘若你真的有心,佛祖听见你的祷告,自然会保佑你。”
洛言书听的一愣。
她并不信佛。不知太后说出这句话来是什么意思。
“你刚进宫来,有些事情的确不知。哀家平日闲来无事,就喜欢诚心礼佛。前几日,哀家梦见先帝托梦于哀家,说他在西天极乐世界过得不是很好。哀家自然痛心,先帝生前风光无限,而且也不希望他长眠地下之后过也过不得安宁。所以便想着向佛祖祷告,祈求保佑先帝。”
洛言书眼珠缓缓一转,她依旧是盯着前方那一块小小的地砖,突然福至心灵。
太后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召见她。召见了也总没好事就对了,也不会这么不痛不痒的训斥几声,就把她放回去。
果不其然,太后那平淡到有些冷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只是哀家凤体违和,开春以来,身子便不大舒服。太医开了多少药,瞧了多少方子,也终究是于事无补,所以想帮先帝也是有心无力。只是这心里终究难安,别想着让你代哀家去佛堂抄写经书,一次表现诚意,见佛祖看见你的虔诚。”
洛言书听了差点忍不住冷笑出来,太后的身子哪里是凤体违和,她是千方百计的让太医诊出来,她是凤体违和,可是她身子好着呢。
“只是太后娘娘——”洛言书心中有些焦躁,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太后剩下的圈套了,她不想一脚踩进去,只是对方都已经把现陷阱在她的面前,她既然不能够钻进去,就只能够后退,可是太后也容不得她后退。
“只是太后娘娘,”洛言书说:“臣妾平时不曾茹素礼佛,这次事关先帝,让臣妾一个俗世中的大俗人去拜佛,是否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