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她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某些记忆片段仿佛星光一样闪现着。
衣衣忽然哗啦啦翻过了前面的计算稿纸,在一张打了个问号的纸上停留了很久,没有动,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事实上,周围那些阵法师都在大声讨论,喧哗声堪比五百只鸭子,叽叽喳喳的。
然而一旦沉浸进去,就好像外面的动静都听不见了。
另一边,不断从各个角度去看法阵,愈发感觉其中神奇的宫欣终于看够了,她跑过来,正准备和衣衣抒发自己的感想,突然被爷爷给拉住了。
宫欣不解,正要问原因,却见爷爷指了指衣衣,然后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突然,衣衣手指动了动,翻到了那画着残缺了大半阵文的一页,然后不断在两页之间来回,像是在比对着什么。
又过了两分钟,她握住千笔,郑重地在成品的那页又添了一些线条,不过后来大概是来回翻很麻烦,她直接把这页撕了下来,另拿出来一个小本本,垫在下面。
接下来,又在打了问号的页上攫取了一些线条,画在成品的那张,宫欣注意到,衣衣没有像之前花那么长时间思考了。
正相反,她下笔得越来越快,越随意,在最后一次,甚至根本没有去看前面的问号页,像是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当她再一次久久的停笔时,宫欣凑过去看成品图,忽然有种“它很完整”的感觉。
其实,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感觉。
站在衣衣身边的另三个人都有着相同的感觉,不过没有人跟衣衣一样觉得它很熟悉。
他们分别是宫宿,大爷与三爷。
事实上,就算是和衣衣一起见证过关于它的一点一点构成,也在衣衣的解释之下明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当成品出现时,并没有人发现它为什么是这样,这根线条为什么添在这里等等之类。
原因就在于那些被打了问号的页面。
好吧,不是所有人都跟衣衣一样是个相当天才的阵法苗子,嗯,这句话并不是衣衣自己自恋,是斩尘的评价。
虽然在此之前,她对此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但在斩尘的教导下,她却像是一块璞玉,渐渐发出细弱但坚定的光来。
衣衣对于阵法,有一种非常惊艳的灵性与直觉。
此刻,这样想的人又多了四个。
然而与此同时,衣衣却肯定的打断了四人的想入非非,“我见过这个阵一楼。”
她用千笔的笔尖点了点,“阵眼,在这里,宫欣……”她回头,本来是想对着宫欣交代的,结果看到了自己后面的三个人,然后就卡住了。
“……”
话说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个个都很闲?看我一个小孩的涂鸦之作?衣衣心里腹诽着,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却宣告着她并没有这么镇定。
但毫无疑问,衣衣是非常庆幸的,庆幸自己没有用出“超纲的东西”,至于后来对于问号页面的解释,也完全可以归结于“曾经看过”“所以觉得应该那么画”“身体对此有记忆”等。
面对着三位大佬炯炯有神的注视,衣衣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圆场,她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那啥,我看过那本书署名是宫麦,我觉得这座洞府可能是我们宫家祖先留下的。”
说完后,她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心中一震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是的,她并没有撒谎,这个法阵是从那本书里看到的,里面还有一些衍生的变种。
与其说是一本书,不如说是一个小册子,夹杂在另一个大部头里面。
阵法本身很复杂,看在外人眼里,或许就是一些儿童的涂鸦,胡编乱造的线条,当时,衣衣还没有从斩尘那里学到如何根据“原本”弄出来“同人本”。
有了册子的例外后,斩尘才开始跟她讲。
有一些阵法是一脉相承的,往上溯源,有一个祖阵,通常来说很粗略,但同时就像一个架设好的模子,后来人可以往里面填充别的,又或者改变一些细节,让它的作用达到自己想要的。
衣衣心念一动,将之戏称为“原本”,和由情节、人设、背景衍生出来的“同人本”。
正因为好好恶补了一番知识,还起了一个这么有趣的名字,衣衣才对其印象如此深刻,仅仅是一部分,就有了由衷的熟悉感。
当然,那个时候,她尚不是很确定,才有了后来陆续根据自己的记忆填充线条,还真没开斩尘这个大外挂。
只是,如此一来,就证明茅草屋很可能不属于桑家人,只是里面有桑家人的物件,被宫家老祖宗无意中得到。
衣衣怎么能不失望?
“这一点是在哪里?”宫欣打断了衣衣的情绪,满脸好奇地问着。
她是相信衣衣的,还准备验证了一番。
“好,你们跟我来,我指给你们看。”衣衣很狡猾地用了一个“们”,阵眼找出来,并不一定就能破掉阵法,因为有的阵眼像乌龟一样包了一层厚厚的壳。
当然,相比暴力破解需要的东西,这个壳还算是比较软的。
一行五人很快就来到了阵眼的附近,衣衣用精准的语言帮忙定位,宫宿出手,竟然是轻而易举就将其毁掉了。
宫宿眼睛不由得更亮,他这一下是试探攻击,大约只用了一成的力量。
这说明什么?
要么是包裹着阵眼的乌龟壳太弱,要么就是衣衣定位的地方太精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