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武将之外,文官都是一惊,没想到局势变化的这么快,恶化到了这种程度,这还不到十天的时间啊~!
然而,玄默的讲话还未停止,一个接一个爆炸性的坏消息相继抛出,让人心里翻着一个又一个的个,惊魂未定,只觉得胆战心惊,后背直冒冷汗,愈发的不安起来,武将的表现要淡然、从容的多。
“而且,逃回陕西的只是乱匪中的一部分,还有两路依旧在河南。就在日前,反贼头目高迎祥、李自成等人占领了内乡。更是趁着登州与浙川兵力防守虚弱之时,将其一举攻破,作为了巢穴。”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的小股反贼流窜在河南府西部,以及汝州境内,声势越来越大。而且,在河南腹地的几个州府县城,也有骚乱频频发生,有灾民抢劫官府的粮仓,杀死乡绅地主,声势也不容小觑。”
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凝重无比,心情跌落到谷底,汤九州站了出来,沉声说道:“大人,一定要将乱贼的这股势头挡住啊。一旦乱军进入了河南的腹地,开封府、汝宁府和南阳府中东部,地处平原一带,灾情十分严重的区域,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与当地的乱民会合在一起,咱们可就很难与乱匪抗衡了。”
作为四川人,曾经路过河南,足记几乎经过了河南的各个州府,邓玘对河南的情况要了解得多,所听所见两者相互验证之下,心里也是十分的沉重,听得频频点头,紧接着附和道:“是啊,大人,必须尽快扼住乱军的这股势头。”
“河南大部分地区都是平原,从崇祯三年开始,一直都是干旱少雨,连续四年,田里几乎都是颗粒无收,秋既无收,麦又难种。野无青草,十室九空。其中,又以百姓的遭灾最为严重。”
“在河南的重灾区域,千里赤地,有升斗米值银五钱者,有工作一日不得升米者,有采集草根树叶充饥者,有夫弃其妻、母弃其子者,有卖一子女不足数餐者,有自缢空林、甘填沟渠者,有饿死路侧者...”
邓玘的声音戛然而止,再也说不下去了,神情有一些动容,带有哽咽之意,双眼朦胧,有一些发红。
此刻,即便不用邓玘讲下去,众人也知道后面的内容。
虽然没有见到过饥民千里的场景,但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再加上亲眼过的人吃人的现象,感觉惊悚的同时,内心有一些凄凉,天下如此,难怪战乱不断,乱军四起。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外如此。
在这偌大的洛阳城内,福王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仅封地一项,就有良田两万顷,即便再如何的干旱少雨,福王田地里的庄稼也不会减产收多少。
更不用说盐引、茶税等这方面的收入,福王家资至少在金百万计!
一想到这些,诸将只觉得心寒!
当诸多藩王顿顿酒肉、生活糜烂、无忧之时,家资更有百万,仓谷无数,他们这些人去在血雨里摸爬滚打,与敌人厮杀、战斗,为大明王朝流血牺牲,却还要粮饷而发愁,经常饿肚子。
当然,众人也清楚地知道,邓玘之所以将河南的旱灾、蝗灾讲出,说得有多么的严重,河南的百姓有多么的民不聊生,不是让他们心生感慨和怨恨的,而是在提醒众人,河南的形势有多么严峻。
时不我待,必须尽快付诸行动,杀住乱军的威风。
现在的河南,就像一堆干柴,只需那么一个火星子,就能将瞬间其引燃,并迅速蔓延,形成星火燎原之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何况,乱军不是火星子那么简单,而是熊熊的烈火。
一旦乱军进入河南的腹地,平原区域,重灾区,将会彻底引爆整个河南,使得河南到处都是暴动的灾民,从而波及到周围的地区,结果将会让人难以想象,觉得头皮发麻。
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每一个人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都极为紧张起来,就连呼吸都一些急促,一时又苦无良策,没有了目光,只能将不安的目光投向玄默,露出期待之色。
最终,玄默还是一咬牙,有了决定。
“不管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集中优势兵力,削弱乱军的势头,暂时稳住或减缓乱军的攻势,从而以时间换空间,静待时局转变。最起码,也要做到最为基本的一点,绝不能让其蔓延到河南的腹地。”
玄默说这些之时,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醒众人,随即又下达一系列的命令。
“左良玉,从明天开始,撤回你的全部兵力,弃守卢氏与永宁等地,留下城防营即可。将防守的重点放在嵩县一带,与邓玘、李卑进行协防,同时围剿汝州的乱军。”
“稳定汝州的局势之后,立即赶赴南阳府。即便是不能剿灭李自成等人,如果实在夺不回内乡、登州和淅川,那就在南阳府中部布防,进行严防死守,不能让乱军进入河南腹地。”
“那...大人,如果高迎祥等匪盗头目向南逃窜,攻打湖广等地的话,我们要不要支援?”
就在玄默迟疑不定之时,还没有回复,左良玉又进一步地说道:“大人,以湖广等地的兵力来看,一旦乱军向南逃窜,进入湖广。以那么一点兵力,郧阳巡抚蒋允仪根本就守不住上津、郧西等地,乱军将会如入无人之地,无人可挡,兵犯湖广。。”
尽管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做出了一些最为稳妥而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