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眨眼,就看到眼前一方耸入云天的巨石,上书白玉城三字。
传说中,整个白玉城所有宫室,都由白玉雕琢而成,华贵非常,他几疑是仙人居所,小道士以美食珍馐招待,酒过三巡,陷入梦中。
梦醒人在山下,唇齿间尤有余香,却是仙踪飘渺,遍寻不着。
类似这般的,或者观棋烂柯之类的传说着实不少,方若华大体看了看,到觉得颇有意思。
从种种痕迹中能看得出,白玉城大概在修行界也是个比较大的门派势力,古时典籍野史内,都留下过些许痕迹。
“五百年前,孽龙孽凤,章和与青园作乱人间,白玉城剑山长老玄微真人,身祭锁妖塔,将二者镇压其中,此后,每百年需加封印一次……”
方若华细细读了其中一段野史,觉得说得虽然粗陋,但左右对照,到从不少典籍里看到过相同的内容,说不定也有几分可信。
“这样的牺牲和奉献内容……落伍十几年了。”
近来她读的修仙小说,到是杀伐决断,主角无敌的情况更多,总之,节奏爽利明快,让人读罢,如饮冰水,很是快活。
方若华正整理资料,洛风忽然又过来了。
不过这回,折扇公子到是规规矩矩地走到正门,敲了门,送上拜帖,静候消息。
方若华把人让进来,一看洛风背后背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竟似是有五十来岁的老太太,手里还拎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身边跟着的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少年人背后背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行囊,鼓鼓囊囊,很是沉重,就笑道:“折扇公子的君子风度,果然还是会先给女儿家们。”
洛风:“……”
由着方若华打趣几句,洛风神色凝重,叹道:“我今日去了趟灵云观,没找到凌空,到遇上了徐大娘。”
说着,他小心把背后的老人家搁在椅子上,柔声道,“大娘,您跟方真人说说,淑绣妹子的事。”
“淑绣,淑绣。”
徐大娘浑身颤抖,一时又是迷惘,又是恐惧,“她不见了!我,我的女儿!”
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悔不该听信凌空的话,让淑绣去灵云观!”
洛风无奈,劝了好半天,最后只好自己来说:“今天我去了趟灵云观,是在灵云观遇见的徐大娘一家子。”
……
京城大小道观有七十多个,佛寺也不少,大约也是几十个,灵云观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道观,在凌空不曾到灵云观挂单,并且横空出世之前,这家道观寻常都没有几个信众,道士不足十人。
如今观内上下道士有百余人,道观扩建整修过两次,在京城道观中算是规模较大的。
朝廷禁军奉命查抄灵云观,现在观内里外三层都有禁军驻守,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盘查得十分严格。
里里外外搜了几次,没搜出什么,负责此事的禁军统领牛犇也有点烦。
逮不住凌空也就罢了,他们办的差事简单,危险也小,谁知道那种人有什么底牌,要是真迎面碰见,自己指不定是拿功劳还是送人头……可天天被人指着脑门喝骂,这就有点让人不痛快。
种家那位大小姐,带着两个公子哥,一个兵部郎中家的,一个吏部侍郎家的,整天往灵云观跑,还非闹着要进去,火气特别大,动辄破口大骂。
牛犇心里头十分不痛快,他身为禁军统领,那也算是陛下的亲信,到是不怕这几个毛孩子。
但看种桓将军的面子,他也不好对种家的大小姐怎么样。
他现在身在禁军,当年也曾在种桓将军手底下当过兵,老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呢。
看在将军的面子上,牛犇让种灵骂上几句,只当是蝇子跑耳朵边嗡嗡,不搭理便是。
牛犇生气,种灵其实更生气,她好几天下来,找不到师尊的踪迹,到是两个师弟被放了出来,师姐弟见面抱头痛哭,都有些凄然。
今日一大早,他们又到灵云观碰运气,还是没有找到一星半点关于师尊的线索,种灵气得恨不得一把火把灵云观给点着,看这帮家伙让不让自己等人进去。
正生气,不远处有个少年扶老携幼的走过来。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三个人风尘仆仆,一脸焦虑,跌跌撞撞地奔到灵云观门前,撞不开禁军的人,冲不进去,扑倒就哭:“杀千刀的凌空老贼,你还我闺女,你还我淑绣,你把闺女还我!”
“淑绣,都是娘对不住你,你为了给娘祈福积功德,被凌空带走害死了,淑绣,你的英魂要还在,你就应一声,保佑娘给你报仇雪恨!”
老太太嗓门极大,哭声震天,不多时好些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一般的道观都在山野荒地,人烟稀少,灵云观虽然也在郊外,可周围纵横七八个村落,还离得很近,哪怕是冬日,也常有村民猎户在附近砍柴冬猎。
老太太一哭喊,还真招来许多人。
种灵登时被气得胸口闷痛,她师尊一片好心好意,却让这帮愚夫愚妇们随意诋毁,若是看到这一幕,师尊不知该多伤心?
她立时便走过去,厉声道:“不许胡说,我师尊乃是有道真修,你女儿若的确是随我师尊修行,那是她天大的福气!”
“我不要什么福气,老婆子我只知道,淑绣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给我!”
“你!”
种灵气急,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