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盛世妃谋>19、寸寸相思,寸寸灰

荣心悦双眼定定的望着阳懿楠,后微微移了目光,后退一步,脱离了那让他心暖的温度,摇头道,“承蒙三公主如此厚爱,在下万不敢当。”

这话就好像从荣耀口中吐出一般,登时让阳懿楠眉目肃然,手讪讪收回后,她转过身,不想让荣心悦看到她微红的眼圈;她欲走,又舍不得,好不容易以为荣耀带圣谕为借口来寻荣心悦,可才说几句话,便落得如此境地,她伤心,又不服气。

阳懿楠自是矛盾至极,不过这一切矛盾都抵不过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感觉到荣心悦的下巴抵着她的头,有些急促的呼吸撩的她额前碎发左右分开,阳懿楠眼泪刷的一下便决了堤,那是由多少委屈汇聚而成;但嘴角却是微微扬起,等一次牵手,等一次拥抱,虽时间久的好像已经等不到,但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她身子微微后倾,感觉到荣心悦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动,动情道,“我知道你与我心思相同,可为什么你不能勇敢一点;不错,我是嫡公主,可那又如何?荣心悦,我的心里除了你,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我这颗心,这个人,都只是你荣心悦一人的!”

荣心悦的身子一颤,脑海中登时出现了太多太多可以预见的画面;他心中猛地一痛,后幽幽放开手,再度后退了一步,对着阳懿楠拱手却未抬头,只是低了说着,“三公主切莫任性下去,一切该以家国大事为先才是。”

身上沾着的温暖尚未褪去,荣心悦却再度说出这样的话,阳懿楠的心仿佛被千刀万剐,双手颤抖的死死抓着荣心悦的肩膀,就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家国大事?家国大事就是要我日后嫁给蜀国的皇子,做未来的蜀王后?家国大事就是要以我的幸福来换和平与安定?荣心悦,你当真要眼睁睁的将我送到其他男子身边?”

“我……自是不愿,但是,无法。”尽管肩膀痛的要紧,也可知阳懿楠是多么的绝望,但荣心悦始终不敢抬头去与她对视。他害怕,怕见到阳懿楠绝望的样子;他多希望看到她天天都笑眯眯甜兮兮的模样,但上天总是不公,以他之力,毫无对抗之法。

阳懿楠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沿着脸庞往下掉,落在荣心悦一直盯着的青冈石地面上,仿佛春雨刚过的模样;她开口,因过于激动,就连语气都颤抖起来,“我阳懿楠宁可跟着你远离尘世,也不愿嫁去蜀国做什么狗屁王后。荣心悦,你带我走,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跟你走,我只想与你一起!”

“对不起,我做不到。”荣心悦的声音越来越低,其实又何止是声音,荣心悦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低迷与卑鄙了;他刚刚不该那么冲动的抱着阳懿楠,他不该在给了她一个小小的希望之后,带来更大的绝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太渺小,也不够坚强,却无法控制自己。

“也对,对你来讲,这天下哪一样不是大事,”阳懿楠松开了荣心悦的肩膀,一步步后退,每一句话中都带着深深的落寞,“父王,母后,你爹,你兄长,这将军府,这大夏国,每件事都是大事,唯有我,唯有我始终不在你心上!”

阳懿楠离开的脚步比来时的更加仓促,好像拼命想要逃离一般;或许她想要逃离将她的心死死困住的荣心悦,也或许,她想逃离那个属于她且无法被改写的命运。荣心悦定定立在原地,双眼死死盯着地面上犹未干涸的泪痕,嘴唇都要咬出血来;半晌,他终于有所思的转过身子,低头缓缓的向自己的别院而去。

荣心悦的别院在将军府的最北方,因他喜静,所以是距离习武场最远之处。荣心悦爱好丹青书法,昔日院中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不过如今的时令,院中除青石小径与走廊外,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黄土,万物肃杀。荣心悦屏退了一旁跟随的侍从小厮,径自走向地下暗房——将军府的每个别院皆有一处地下暗房,本是用来存储一些武器使用,但对于荣心悦来说,这里却是有着特殊的存在意义。

许是因为几日之前飘了清雪的缘故,推开门,便是一股微弱的湿气扑面而来。荣心悦手持火折子,一路从阶梯往下而行,挨个儿点亮了墙壁上的玻璃油灯,待到了底,所有灯光皆燃亮,将此处照的通明之时,才发现这里的四处墙壁皆挂满了女子的肖像画;细瞧之下,那画中之人,或嗔、或痴、或喜、或悲,或听戏、或下棋、或赏花、或扑蝶,无论春夏秋冬,尽管衣裳不同、场景不同、表情不同,但却看得出,那都是同一人——正是三公主阳懿楠。

被群画围绕的中央,有一紫檀雕西番莲大平头案几,几上放置厚厚宣纸,旁有点墨狼毫笔,斜斜的立着;几旁尚有一小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桌上一彩锦如意六角小盒子,盒中央定定的躺着一枚玉璧,上雕一“楠”字,下方附设一对展翅相对的凤鸟纹,左为凤,右为凰;那玉璧本是羊脂白玉而雕,泛着油脂般的光泽。荣心悦将那玉璧置于掌心,一面摩挲,一面低垂了眼睑,幽幽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三公主,你的心思我何尝不懂;可我的心思……”荣心悦的眼落在一幅扑蝶图上,图中的阳懿楠身着粉色的绣花罗衫,下坠珍珠白百花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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