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天坑周边的树林里缓慢地踱出数百只蠪蚳来,一个个威风八面精神抖擞,不无轻蔑地看着老君三人。金角童子胆战心惊,问道:“师父,我……我们……怎……怎么办?”
太上老君镇定地说道:“不必理会,这些蠪蚳以熔岩为食,它们并非冲着我们来的。”
蠪蚳们见三人不足为虑就放下心来,要去天坑里取食熔岩,可是天坑的坡度很陡,一只蠪蚳小心翼翼地向下走,一不留神滑了下去,扑腾几下沉没在熔岩河里。数百只蠪蚳一起仰天大叫,仿佛在嚎啕大哭,天地几乎为之变色。
“它们哭什么呀?”银角问道。
金角答道:“它们好像没哭,只是在叫。”
“叫得真难听,原来我们刚才听到的叫声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叫完之后,众蠪蚳又齐刷刷地盯着太上老君看,金角银角毛骨悚然,他们知道饶是师父法力无边也无法应付数百只怪兽同时发难。离老君最近的蠪蚳探出鼻子来,在老君头顶上嗅来嗅去,最后嗅了嗅老君的拂尘,然后又嚎啕大哭了几声,众蠪蚳再次跟着嚎啕大哭,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些怪兽到底在交流什么。随后数百只蠪蚳前足竟双膝跪地,冲老君叩拜起来,老君不明所以,近前的蠪蚳小心地用鼻子蹭了蹭老君的拂尘,老君总算明白过来,然后纵声大笑:“好说好说,老道就助你们一臂之力。”
只见老君轻轻地挥动起拂尘,天地之间形成一个气场的漩涡,那个漩涡本来极小,后来越转越大,竟将天边的乌云也卷了过来,漩涡越转越大越转越快……老君移动拂尘,漩涡的底端也缓缓移动,最后对准了天坑的底部,只见,仿佛龙吸水一般,熔岩被源源不断地吸了上来,落在一众蠪蚳身旁。蠪蚳们冲天吼叫几声,立即扑上前去吞食起来,金银童子不禁啧啧称奇,银角禁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金角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问道:“怎么,馋了?要不要来一口。”
银角忙连连摇头,说道:“这得烫死我。”
蠪蚳们胃口很大,一直等老君把所有的熔岩都卷了上来,坑底再无半点火光,他们才停止进食。
银角失望道:“我们采不到赤金了。”
老君叹息道:“万物皆有缘法,下次再说吧。”
近前的蠪蚳却朝老君嚎啕大哭,老君不明就里,说道:“坑底已无熔岩,老道也无别法啊。”
但是蠪蚳只顾嚎啕大哭,再看其它蠪蚳已经一个个离开了天坑。近前的蠪蚳回过身走了几步,又转回头向老君嚎啕大哭。金角说道:“师父,它好像是让我们跟着它们一起走。”
三人试着跟它一起离开天坑,那只蠪蚳果然不再回头,欢快地一路小跑往前冲。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三人来到了一处山崖之下,山崖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看来这里是蠪蚳的老巢了。带他们来的那只蠪蚳一直将他们带到山崖下的空地上,三只最大的蠪蚳缓步踱了出来,站在老君面前,对着山崖一阵嚎啕大哭,然后一众蠪蚳又跟着哭起来。
银角童子苦笑道:“它们难道表示感谢的时候也用这种哭声吗?”
金角童子说道:“看来这三个是部落头领。”
三个头领打着响嚏,示意三人跟着向前走,来到一个巨大的山洞前,三只蠪蚳让在一旁,金角迟疑道:“难道让我们自己进去吗?”
银角童子说道:“不会是把我们骗进去软禁起来吧?”
老君低声道:“西牛贺洲已是如来的势力范围,这昆吾山或许已经被他拿下了。”
金角童子道:“师父,我们进不进去?”
老君看了看漫山遍野的蠪蚳,每只蠪蚳身上的每根毛发都像寒冰匕首一样闪着冷光,此时此刻要想全身而退并不难,但是要保得两个童子周全,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老君叹息一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们小心。”
太上老君在前,带领两个童子缓步走进山洞。山洞里干燥得很,似乎还刮来一阵阵热风,越往里走越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渐渐的,似乎身后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银角童子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山洞里立即传来阵阵回音:“师父,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在哪里啊?哪里啊,里啊,啊……”
渐渐的,前方浮现出黯淡的红光,再往前走,空间越来越大,红光越来越亮,最后三人发现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山洞里,估摸着行走的距离,这里应该是山腹之中。正中央,堆放着成千上万颗或大或小的赤金球,银角童子见状立即冲上前去,太上老君说道:“小心有诈!”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银角童子抓起一只赤金球托在手里,闻听老君的话,也不禁有点紧张,但是看看手中的赤金球,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再看看眼前的赤金球堆,也并没有倒塌的迹象。银角童子小心翼翼地对着山洞,伸出手似乎在跟谁打招呼,说道:“嗨!”
山洞回音:“嗨,嗨,嗨……”
银角童子又说道:“我拿一个没事吧?”
山洞回音:“没事吧,事吧,吧……”
银角童子脸上挂出了讪笑,说道:“那我就拿啦。”
金角童子见状,说道:“看你贼恁兮兮的样子!”金角童子说罢也拿起一枚赤金球,托在手心里,只觉得热乎乎,光润润的。金角童子转头对太上老君说道:“师父,这好像就是我们要找的赤金土。”